連城一激靈,全身的困乏不翼而飛。
她明白度假只是個好看的說法,梁朝肅是表明短時間內,他不打算回國。
她之前想過了,梁父對她懷孕起疑,卻抓不到她,必定有所動作,而梁朝肅要養著她,在她很有可能懷有孩子的情況下,把她留在冰島,遠離國內,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連城沒想到,梁朝肅不是待一兩天,而是一段時間,梁父老謀深算,不論做點什么,都能攪動風云,威脅到梁朝肅的地位。
他權欲深重,四年來窮極擴張,夙興夜寐,才奠定今日地位風光,想也知道輕易不能丟舍。
這個時候,他不回去主持大局,在冰島跟她干耗什么?
他不回去,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監視,她怎么找機會離開?
“不愿我留下?”
梁朝肅放下電腦,傾身拿走她手中牛奶,放在桌上,“想我回國,再找機會溜走?”
連城瞪大眼,“你怎么憑空污人清白?”
梁朝肅沒想到她回這句,猝不及防被逗笑,“不想溜走,為什么趕我回國?”
他身形寬闊健拔,肩膀到胸膛,仿若銅墻鐵壁,一寸寸傾軋過來,連城竭力后仰,“你少過度解讀,別說趕,這兩天我帶走字旁的字,都沒說過。”
梁朝肅手臂撐著沙發扶手,俯首湊近,“說了。”
連城腦海迅速過一遍,不記得有,“不可能。”
梁朝肅眼中顯露笑意,“早晨第一句,起床了。”
連城,“……”
沉默是一個人最大的無語,微笑是無語后最大的禮貌。
但對梁朝肅這種記憶力驚人的神經病,她禮貌不出來。
“詞窮了?”
難得還有她張口結舌的時候,梁朝肅笑意更濃,一把托起她,轉換身位,他坐進沙發,連城伏在他身上。
自下而上吻住她,鼻尖抵在鼻梁,并不深入,唇舌輾轉圍著她唇型打轉,一圈牛奶了然無痕,取而代之另一種晶亮曖昧的水跡。
在她唇周細小絨毛上,在唇珠上,唇瓣上,從內而發的櫻桃色。
連城察覺他竟沒有桎梏,立即手撐沙發靠背,起身遠離。
他分明放松了警惕,手臂閑散搭在扶手。
她抽離的那一刻,卻被攏住,收緊,壓縮成一個牢籠,牢籠里她被迫俯首,由他霸道攻開唇齒。
連城心下破口大罵,神經病又搞釣魚執法。
…………………………
冰島日出晚,日落也早,下午五點,天就黑了。
等到九點,國內霓虹才剛開始斑斕,這里已是黯然長夜,四下寂靜無人,風雪在蜿蜒延伸出去的路燈,肆掠顯影。
臥室門窗隔絕了暴風雪,一片稠濃晦沉里,連城呼吸清淺,長發鋪灑男人一懷,沉沉睡去。
梁朝肅又等了一會,感受她胸口的呼吸綿長,他披衣下床,拎著電腦,直奔隔壁房間。
關門聲傳來,連城驀地睜開眼,胃里翻江倒海,全是作嘔的酸水。
她硬咽下,翻身蜷縮到一邊。
以梁朝肅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謀略成算,下午耽誤一會兒,晚上就加夜班。
國內局勢應如她所料,危局波譎。
連城想了一下午,梁朝肅不回國的原因。無法確定是別有它謀,還是在等她懷孕水落石出。
若是后者,梁朝肅未免太瞻前顧后,與他老辣兇狠、一擊致命的行事風格南轅北轍。
之前剛開始同居,星期天他不上班,但工作運轉起來,不分節假日,他偶爾在書房批文件,或者開視頻短會。
連城躲他都來不及,書房更不會進。但有一次,梁朝肅上火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