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扶吟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楚渝庭,從她死亡開始。
聽了這些話后,楚渝庭陷入了沉默。
她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平靜,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楚渝庭卻無比清楚這其中她到底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曾經的凌玖言天真浪漫,根本不了解這世間的黑暗。可是如今的郁扶吟卻冷淡平靜,只有偶爾露出的狡黠會與曾經的凌玖言漸漸重合。曾經的凌玖言雖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鳳性靈力,卻偏偏是不思進取的性子,那點修為根本就不足以抵抗危險。可如今的郁扶吟卻有著最厲害的修為和最深厚的靈力,可見其中她到底吃了多少苦累。
她不說,不代表他不明白。
郁扶吟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頓時覺得輕松不已。這些事情在她心里藏的太久了,沒有人能夠訴說,也不敢向他人訴說。她曾不止一次地想告訴別人,她就是凌玖言啊!
如今,這世上終于有一個人能全部地了解于她,她在這個人面前再也無需隱藏真實的自己了。
“所以傷害過你的人,我必會讓他們得到代價。”楚渝庭靜靜看著郁扶吟,眼中劃過一絲狠戾。
他向來不是一個良善之人,對待敵人自有許多種方式讓他們求生無門求死不能。無論是楚昭宇還是楚豐羽,既然他們敢傷害于他放在心尖上寵著的女人,便要做好承受后果的準備。
郁扶吟自然看到了楚渝庭眼中的狠戾,但她卻并不會覺得害怕。
相反,她覺得很溫暖。
若是從前,她必回單純的認為擁有這樣眼神的人是大奸大惡之人。可經歷了這么多,她早已不是單純的郁扶吟了。
就算如今是她,在面對敵人是也絕不會留情手軟,因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定律。而且剛剛楚渝庭之所以會露出那樣的眼神,完全是因為心疼她所致。
他以她的敵人為敵,哪怕是他的至親。
這份情誼,她還能如何?
無論如何,從今晚開始,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秘密,他們已是坦誠相待,未來路上他們兩人只會越來越珍惜彼此。
也恰恰因此,兩人的心便愈加靠近,從此以后,荊棘前路,無畏無懼。
涼州府的事情慢慢走上了正軌,很快半年便過去了。
這日清晨,華月侍候著郁扶吟吃完早餐,便準備去繡娘班看看阿云。
她與阿云同齡,兩人又都是安王府親近的人,自然能聊到一起去,這半年來兩人已經姐妹相稱,十分相投。
華月轉過長廊,便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見到她先是一愣,腳步竟是慢了半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有些同手同腳了。那人咧開嘴,沖著華月笑了笑“華月姑娘,又去繡娘班找阿云啊!”
華月看著眼前的人。
這人當年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粗漢子,連大名都沒有,就叫“大虎”。后來跟著讀了些書,又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侯敦”。
這半年來侯敦一直是涼州城守衛隊的守衛長,不過此時的守衛隊再也不是當初那二十個人的小隊伍了。經過這半年,守衛隊已經越來越大,整個涼州府都是守衛隊的人,侯敦也是手底下有一百多人的長官了。
華月一直跟在郁扶吟身邊,楚渝庭與郁扶吟說話時也不會刻意避著她,所以她知道無論是王爺還是王妃,對侯敦都是贊不絕口的。
聽到侯敦的話,華月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但她面上卻不顯,只點了點頭“是,這些日子王妃身子有些疲倦,我去找阿云要些上次的酸棗。”
這半年來,也不知為何,侯敦總是一口一個“華月姑娘”的叫著自己,顯得十分生疏。可阿云明明比自己還要晚來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