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見紀弘成的房間里簡簡單單,可疑的望遠鏡和圖紙,也沒有查出什么問題來,安排監視的人也說他這幾天除了去了趟新城,大門都沒出,忽必烈自然很滿意。
“弘成,想不想在我大元做官?朕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職。”
這個問題,紀弘成早就想過,當然知道怎么回答了,于是道
“陛下,我跟子聰先生他們不一樣,我是南人,是大宋藩屬國水西子民,如果我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的邦國,投靠大元,這樣的人陛下難道不覺得可怕嗎?”
忽必烈眉毛一皺,道
“哦?沒想到紀先生也有這種凡夫俗子的見解?我聽說過先生的華夏一統論,本想,在先生的心目中,我大元也是華夏,沒想到先生視我大元為敵國?”
“陛下,我視大宋為宗祖之國,是因為我是漢人,從小受到大宋文化的滋養;我視水西為邦國,因為水西是我出生的地方。大元是我理想中的華夏體魄,陛下的祖先,為華夏開疆拓土,弘成萬分敬仰,又怎么會視大元為敵國呢?”
“這么說,弘成是答應朕咯?”
紀弘成道
“蘇秦配六國相印,是為合縱連橫。我紀弘成北來燕京,跟蘇秦不一樣。陛下,如果你能夠通過和平的方式,一統華夏,弘成原為華夏之臣。”
“和平的方式?”
“是的,不殺戮,不滅國。”
忽必烈心里很鄙視,婦人之仁啊。不過這位紀弘成,的確是他需要的人才,婦人之仁何嘗不是一個可疑掌控的弱點?
“弘成,朕不是好殺之君,可你的想法真能夠實現嗎?如南宋賈似道這樣的人,不殺,任由他弄權專政,魚肉百姓,直到老死嗎?朕承認,現在的水西,的確是興旺之邦,將來誰做這天下之主,或許可以一談。但有些人,注定是要被殺的,有些國,注定事要滅亡的。功成不必在我,可當今天下,我忽必烈不做殺戮滅國的壞人,誰來做?”
紀弘成竟無言以對,半晌才道
“陛下,有因必有果,弘成只是表達一個愿望,其實弘成也做不到。”
忽必烈道
“剛才朕所說之事,你先不急著回答,有的是時間考慮。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說呢?賢弟!”
這聲賢弟,倒是叫得頗為真誠。紀弘成道
“多謝皇兄體諒!”
忽必烈一屁股坐在紀弘成的位子上,用手輕輕的敲擊著桌面道
“剛才弘成說,我蒙元先祖為華夏開疆拓土,算是說對了。那么朕有個問題,弘成怎么評價朕的爺爺?”
見忽必烈那么有興致,紀弘成把手被在背后,緩緩道
“我師祖曾經對成吉思汗鐵木真有過一段精彩的評價,陛下想不想聽聽?”
“哦?你的師祖?朕曾經聽說不少關于你師門的傳聞,只不知你師祖或者師父在哪里?”
紀弘成苦笑道
“既然陛下聽說過傳聞,就知道我早年頭腦曾經出過問題,或許是得了腦疾,過往的事都不記得了。不過關于我師門的一些事,我又分明記得,就像是選擇性失憶。”
忽必烈似懂非懂,不過腦疾患者的想法,他要其完搞懂根本不現實,于是道
“那就說說你師祖對我爺爺的評價吧。”
“我師祖有一首詞,‘沁園春’。”
他一邊踱步,一遍吟誦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忽必烈聽著聽著,聽到“欲與天公試比高”,便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他一把推開窗,外面正是詞中描繪的景象。
劉秉忠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