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弘成與忽必烈對視良久,原本就寒冷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忽必烈周圍的臣子都怒目而視,仿佛再繼續下去,他們就會沖上來砍了紀弘成。
倒是忽必烈先哈哈大笑道
“好,名震四海的紀弘成,果然氣度不凡,朕沒有看錯你。這次派人請你來燕京,實在不忍心先生苦苦經營的水西卷入一場浩劫啊。”
紀弘成知道,忽必烈的這番話倒沒說錯。如果自己留在水西,忽必烈自然要防著水西,甚至不惜四處點火,大搞破壞,搞停神機炮的生產。如今紀弘成離開了水西,他便無后顧之憂,忽必烈認為,水西的迅猛發展,自然也會受到遏制。
其實忽必烈不知道,這次紀弘成肯北來燕京,是有盤考慮的。發電機的圖紙,已經做好了,只要夏荷等人不笨,恐怕現在已經在趙鐸和劉長慶等人的案頭。水西的發展不但沒有停止,他離開后應該會得到一段彌足珍貴的和平,一心一意搞發展。
這也是當初他與阿哲商量好的方向,只不過忽必烈的行動給了他一個契機,順便利用蒙古人的嫁禍,找到了不出兵助宋的正當理由。
忽必烈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用最小的代價,擋住了水西的神機炮,順便把一個千古奇才攥在手里。
紀弘成拱手道
“陛下真是精明,弘成佩服。既然來了,還請陛下多多照拂!”
紀弘成這番話,不像是對九五至尊說是,倒像是跟一個地主老財寒暄。忽必烈并不懊惱,倒是他身后的蒙元將領火帽三丈,一個扎著小辮的將領道
“放肆!見到皇上為何不跪拜?你找死嗎?”
紀弘成冷笑道
“這位將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兀良哈阿術吧?令尊大人,兀良合臺,請我向你帶句話,他老人家身體健康,心情很好,只是擔心他乳臭未干的兒子阿術,沖動易怒,壞了大元皇帝一統天下的大事,惹來殺身之禍。阿術將軍,好自為之!”
紀弘成一番話,字字如刀刺在阿術的心上。可是紀弘成突然提到他的父親,他便如同一只斗敗的公雞。人家打敗了他爹,不但不殺,還百般照顧,如今這位爺站在皇帝面前,泰山崩于其而色不改,阿術頓時生出一種無力感。難道真的敢殺紀弘成,他當然不敢,他知道紀弘成對于忽必烈,對于大元的分量。
恰在此時,有人替阿術解了圍。解圍之人,正是臭名昭著的殺人魔王巴剌瓦赤。
只見巴剌瓦赤帶著一隊人馬,朝這邊沖來,原來他們在追逐兩個南人。巴剌瓦赤視南人為草芥,這兩個人無論什么原因,讓他大雪天騎上馬背,應該是必死無疑。
果然,追上那兩人后,巴剌瓦赤手起刀落,兩顆人頭頓時落地,鮮血頓時被凝凍在雪面上。
春蕊看到這個場面,在巴剌瓦赤揮刀的一剎那,趕緊蒙上眼睛。
殺完人,巴剌瓦赤便大步流星朝忽必烈這邊走來,跪地行禮道
“巴剌瓦赤叩見皇上,剛才兩個南人離皇上太近,臣恐他們圖謀不軌,便把他們殺了。”
忽必烈未置可否,卻是有意無意的打量著紀弘成。顯然,這個殺人的戲碼,其實就是殺給紀弘成看的,意思是你作為一個南人,皇帝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要識時務,否則我大元隨便來個莽夫,就可以取你項上人頭。
紀弘成當然怕死,也并不善于作死,不過他料定忽必烈必須用他,他也必須硬撐著打消忽必烈的囂張氣焰,否則以后就沒他紀弘成什么事了,頂多像劉秉忠一樣,當個工具。
紀弘成冷冷的看了巴剌瓦赤一眼,淡淡道
“陛下,紀某也是南人,而且離陛下最近,請這位將軍取了我的項上人頭吧!”
巴剌瓦赤雖是莽夫,但也有幾分智謀,他當然知道怎樣給忽必烈立威,于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