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紀弘成把水西大講堂交給了幾位弟子,自己落得清閑。
他的親傳弟子趙鐸專門從納雍邑趕來講授鋼鐵冶煉技術,趙孟頫把紀弘成的素描技術學會后,經過幾天的苦練,居然畫的有模有樣,于是結合自己對中國書畫藝術的研究,也開始走上大講堂。
雖然就是個壩壩故事會,卻因為有數萬人參與,規模越來越大,最后水西大講堂變成了遍地開花的模式——喜歡書畫的就去聽趙孟頫講,看他寫寫畫畫,喜歡當鐵匠的就去找趙鐸……并不拘泥于紀弘成所出的學問。
其實紀弘成很想讓藥王去講講醫學,不過他也知道藥王其實只能給大家分享經驗,說不出多么高深的醫學理論。
如此一來,專業的事找專業的人,倒是關于《三體》、《石猴記》的故事,人們白聽不厭,也不分哪一種愛好的人,都來聽。講過的內容就由弟子們復述,沒有講過的內容還得紀弘成親自來,因此他依舊很忙。
眼看傷兵們都修養的差不多了,由于是冬天,感染化膿的并不多,不過傷勢重的難免因傷口感染死亡。
紀弘成走進養傷間,仍然有幾十個傷兵躺在簡易病床上呻吟。在藥王的指點下,阿羅正在給一位大腿上有個大豁口的傷兵處理傷口。
這位兵卒的傷口很大,當初雖然用線縫合了,但這個年代處理傷口的方式,基本上就是在傷口上敷上一團草藥,副作用比消炎消毒的效果還大。
藥王看到那位軍士發炎紅腫的傷口,不由得直皺眉,紀弘成背著傷兵們對藥王道
“藥王,這位軍士傷勢并不重,其實只要殺死傷口組織里里的細蟲,便可痊愈。”
藥王一驚
“細蟲?沒有啊?還沒有到腐爛生蟲子的地步,只是紅腫厲害,高燒不退……”
紀弘成知道藥王理解錯了,他說的細蟲是指細菌感染,之所以說成細蟲就是為了便于藥王理解,只好解釋道
“我說的細蟲不是指蛆蟲,而是看不見的蟲子,跟蛆蟲大小相比,就如同烏蒙山比米粒,細到用眼睛根本是看不見的。這種細蟲在受傷的組織里最容易繁衍生長,他們在受傷的組織里吃喝拉撒睡,才導致傷口感染化膿……”
“如何才能殺死你說的這種細蟲呢?既然你說細到看不見,你是怎么知道有這種細蟲的?”
“我一個師兄說的呀,他有一種玻璃片組成的物件,名為顯微鏡,能夠把細蟲放大無數倍,看的清清楚楚。對了,我那位叫做山大的師兄發現一種藥物,能夠殺死細蟲。據說那種藥不是草藥,而是類似發霉長毛的東西……”
紀弘成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能不能找到青霉素,就看秧貴藥王的了,自己無能為力。
老秧貴聽的云里霧里的,阿羅卻是睜著大眼睛看著紀弘成,她欲言又止,但不知道怎么說。
對紀弘成無所不能的師門,這師徒二人都十分好奇,他們也想加入紀弘成的師門,但終于沒有開口。
秧貴迅速用溫開水清理了一遍那位傷兵感染的腿,用燒過的刀子刮掉紅腫的肉,傷口流出大量鮮血,他才重新為傷兵縫合,并且裹上了煮過的干凈麻布。傷勢能否痊愈,就看這個倒霉鬼的造化了,反正聽紀弘成說細蟲容易在不干凈的地方滋生之后,他不敢再給傷兵敷上不干凈的草藥。
秧貴行醫大半生,對各種病癥非常敏感,紀弘成說的細蟲,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傷兵們已經療養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幾個重癥只有抬著隨軍出發,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大山里。
紀肇留下一位將領帶兵一萬長期駐守這處營地,保持對大理方向的警惕,其余人等于清晨開拔,回木胯則西。
紀弘成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帶著自己從響水邑帶了的數百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