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肇和張世杰大軍連續作戰,疲乏不堪,其中傷兵無數,因此需要在戰地醫院休整數日,才能返回。
大軍從老林子里鉆出來,昔日的“農民起義軍”都變成了野人,一個個破衣爛衫,無衣無褐。
烏蒙山區的天空,烏蒙蒙的,看來是要下雪了。大雪一下,不知又要凍死多少人。
然而這些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命的士兵們是幸運的,他們到了醫館所在營地時,早有人為他們準備了充足的熱水,開水里煮了生姜御寒,還有從附近寨子里弄來的烈酒。
紀肇的腳在山里扭傷了,拄著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紀弘成以為老爹受傷了,趕忙跑過去攙扶
“阿爹?腿受傷了?快,到醫館讓藥王給你瞧瞧?!?
紀肇眉開眼笑的道
“不礙事不礙事,阿爹自己扭傷的。”
紀肇就那樣一臉歡喜的笑著,看著這個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回來的兒子,看著這個經常創造奇跡的兒子,看著他沒有缺胳膊少腿,還是那么英俊,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紀弘成被老爹這樣看著,很不習慣。不過他終于放心了,看來阿爹這次真的沒有受傷——扭傷不算傷。
倒是后面的張世杰干咳了兩聲,提醒你倆擋著我道兒了。紀弘成才想起來,自己的好徒兒還沒有行拜師之禮呢。他用老爹看他時的眼神看著張世杰笑,看的張世杰心里發毛。
“小張啊,為你們準備了姜湯,快去,趁熱喝了吧!”
這話說的如此慈愛,張世杰雖說有些不適,卻也有些感動。不過他不是一個善于表達的人,他那雙充滿憂郁的眼神毫無波瀾,點點頭便喝姜湯去了。
紀弘成沒有提拜師的事,他想看看小張是否信守承諾。再說,在這里拜師多沒勁啊,得找個人多的場合,讓大家都做個見證。
又到了每天晚上講故事的時候了,紀弘成還接著講《三體》,劉師兄的這部作品,很能夠啟發人們的思維。
其實重點是書中有很多阿羅們不懂得事物,于是就有人要提問,提問的時候就是紀弘成向他們科普的時候。
一旦有人質疑紀弘成一個普通人怎么懂那么多,紀弘成就說這是劉師兄解釋的,他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
這日故事會,還沒天黑就開始了,因為早早就有人圍著紀弘成那張粗陋不堪的原木大椅坐下來。
有人問道
“少帥,書中的飛船真的可以飛?在天上?能夠飛到星辰里?”
像這樣既幼稚又浪漫的問題,紀弘成最喜歡回答了。
“劉師兄書中的這種飛船我沒有坐過,不過我夢見自己坐過一種大鐵鳥,他的翅膀有數百尺長,哦對了,劉師兄說那叫鐵鳥的翼展。那鐵鳥在夢中是那么真實,現在我都還能畫的出他的樣子?!?
聽故事的人從紀弘成身前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圈,一直到草廬的邊緣。
為了方便在下雨或者下雪天也能夠聽故事,士兵們給十幾個窯子上方搭建了草廬,看起來像一朵朵巨大的蘑菇。
營區休整的大軍人數增加了兩萬多人,更多的大蘑菇,窯爐子在寒冬里冒著霧氣。
夜幕降臨,大雪紛飛,夜里的烏蒙山一片白茫茫,蘑菇們的頭上也是厚厚的一層雪。窯爐子的暖氣微醺,草廬上的積雪融化,變成滴答滴答的水滴順著冰凌滴下來。
紀弘成的繪畫水平稱第二,天下沒人敢稱第一。這幾日,已經有幾位畫師哭著鬧著要拜他為師,紀弘成未置可否,其實他想等著張世杰拜師時,再讓這幾個畫師也順帶拜入門下,這樣顯得隆重些。
一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據說是趙鐸的本家子侄。一次趙鐸妾室張氏回臨安探親,這位子侄無意中見到了紀弘成素描的水輪圖紙,驚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