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們問起紀弘成的師門,他自然早有準備,于是做出一副戚戚然的表情道
“公子我失憶了,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只記得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我師兄的故事令人神往,所以我也是一剎那間回憶起來的。至于我師兄和我師門,我暫時還想不起更多,只記得我師兄是個學富五車的老者。哎,大家別著急,只要我心情愉快,吃得好睡得好,遲早能夠想起來的。”
兵士中有人特懂事,立刻獻上剛采摘的野果,紀弘成很欣慰的樣子道
“咱們繼續出發吧,接下來本公子要仔細回憶《石猴記》,以免下一次宿營的時候給講遺漏了。
軍士們紛紛贊同
“嗯,是,得講,千萬別遺漏了。咱們要服侍好公子,尤其要讓他愉快,公子的頭腦可金貴呢!”
行進了沒多遠,紀弘成突然讓隊伍舍棄南下河道,向西而行,他記得在此處往西的區域有個銅礦區。
雖然他對水西的礦藏資源都比較了解,但要在這原始山林中找到礦脈并非易事,尤其在這個時代地圖粗糙得不行的情況下。
約莫又走了一天,紀弘成站在一處高地看看山勢,這里應該就是那片銅礦所在區域。這個地方后世他到過,所以并不需要挖開山體化驗礦藏。
這一路上,紀弘成的怪異舉動引起了汝卡阿諾的警惕。每當紀弘成騎著那匹黑駿馬奔上高地俯視山河,汝卡阿諾眼睛就瞇成一條縫看他。
軍士們也認為,這是少爺看到高山大川,恢復了某些記憶的緣故,否則為什么每次宿營時的故事會,他都講的越來越出神入化。
每次紀弘成著重查看一處地勢,都要在地圖上標注。然而擅長用兵的汝卡阿諾卻并不認為這些地方具備軍事價值,這也是他看不透這個傻子的地方。
每日為紀弘成做記錄官的阿魯阿多終于受不了了,在一次宿營的時候,趁軍士們都圍著紀弘成聽《石猴記》,便摸到汝卡阿諾帳下打小報告
“將軍,阿魯認為傻公子恐怕有所圖謀。”
汝卡阿諾眉毛一揚道
“說!”
“將軍請看!”
他在汝卡面前攤開了那行軍輿圖,只見所經之處,很多并不起眼的地方都做了標注,而且標注的不是彝文,也不是漢文,而是一種誰也看不懂的符號,諸如fe、cu、c等。
汝卡看著這些符號也是皺眉
“既然你有所懷疑,必然是發現端倪了?”
阿魯阿多道
“末將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是發現,傻少爺這一個月來,根本不是帶著我們找什么,倒像是專門為了這些符號來游覽。將軍請看,若把他標注的這些符號連起來,都快要畫一個大圈了。”
其實汝卡阿諾也早已發現,紀弘成所主導的行軍線路根本就沒個方向,仿佛就是為了在地圖上標注這些奇怪的符號。
然而他也知道,這位傻子不簡單,臨行時大鬼主交代過,一定要注意他的動向,查明他的身份,即使找不到黃金,也不獲罪。
汝卡笑道
“既然是跟著傻子找黃金,那就要給予他充分的自主權。無論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想到什么,都只能跟我一個人報告,不得外傳,不得動搖軍心,明白了嗎?”
“是!”
“哦,還有,好好聽故事,回頭爭取能夠保留原樣寫下來。傻子很神奇,我總覺得這洋洋數十萬言的宏篇故事中,似乎隱含著什么奧秘。還有他那位吳氏師兄,有機會就提一下,看他能不能說出點兒什么。”
阿魯阿多領命而去,汝卡阿諾則去檢查崗哨和馬匹。他伸手摸了摸紀弘成的黑駿馬,心里的疑竇更重。
如果這小子想跑,以他胯下這匹馬,沒人能夠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