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阿哲出發北去揚州的時候了,紀弘成為他精挑細選的五百精兵全部就位,這支隨護軍由從大都歸來的青石統領。
青石在元廷有不少熟人,加上他是萬里挑一的悍將,由他護衛阿哲周全,再合適不過了。
阿羅親自為阿爹整理衣襟,她沒有哭哭啼啼,因為他知道阿爹一言九鼎,無論他要做什么,都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只是這一次與以往不同,以前他都是擔心阿爹又要殺人,這還是第一次擔心阿爹有危險。
青石下跪向恩師告別,真金雖貴為蒙元皇子,也單膝下跪,他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伸手就要抱住阿羅的小腿。
阿羅趕緊退后道
“你們倆,趕緊給我滾,最好別回來了。”
真金真的流淚了,他多么懷念阿羅為他講授醫學的日子,只有那時老師才不會讓他滾。每次想到阿羅對他說過的話,就這個“滾”說的最多,偏偏他覺得如聞天籟,好聽極了。哎,這一去,連“滾”字也聽不到了。
真金暗自在心里發誓,一定要克繼大統,一定要用滔天的權勢碾壓紀弘成。
想到紀弘成,他一回頭,果然見紀弘成好死不死的看到自己吃癟的這一幕。真金終于憤然起身,沒等阿哲下令,就上了馬車。
新宋內閣大員們都來跟君上送行,阿哲的嬪妃們也哭哭啼啼跟阿哲話別。阿哲一改常態,沒有呵斥嬪妃們,而是對他們溫言寬慰。
車隊浩浩蕩蕩的朝北進發,不日便渡過大江,揚州城就在眼前。
在船隊渡江的時候,阿哲見到北岸的元軍有大動作。無數的大炮排列,元軍將士列陣以待,從他們的臉上便可看到底氣十足。
青石見到這個陣勢,不由得背上直冒冷汗。這次隨君上到揚州,看來忽必烈沒安好心,好在自己來之前就有先見之明,沒有讓真金單獨乘車,而是帶著他跟君上同乘,一旦遇到不測,可以將真金師弟推出去當擋箭牌。
真金見到威武雄壯的元軍將士,見到那排列整齊的大炮,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這就是我蒙元鐵騎,如今不騎馬射箭了,改用大炮了,你看那黑洞洞的炮口,看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列陣,就問你阿哲怕不怕。昨天你還說什么來著?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算什么英雄好漢,有本事你跟這些大家伙嘚瑟呀?
真金心中這樣想,可自己畢竟還在人家手上,嘴上可不敢放肆,只是偷偷的用眼睛瞥阿哲。
阿哲見到這些大炮,并沒有露出半點緊張之色,還饒有興致的扭頭打量一番。
裝的,絕逼是強裝鎮定,見到這些大炮,連我都怕,你阿哲現在已經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信你會如裝的那樣無所謂。
真金不由得直勾勾的觀察阿哲的舉動,阿哲感受到了他越來越放肆的目光,于是回頭道
“你是不是在想,這么多大炮,我阿哲是不是被唬住了?”
真金干咳兩下道
“不敢,新宋君長英雄蓋世,豈會怕這些大炮?這些東西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是殺人的工具,萬炮齊發,便會血肉橫飛。好在君上來了揚州,并不在炮口指向的范圍。”
阿哲哈哈大笑道
“真金,我發現你是越來越皮了,是不是覺得離開了新宋的地盤,就是你父皇說了算?我告訴你,這些大炮,萬炮齊發,頂多把大江南岸的水炸混,你可曾見到我新宋有一兵一卒到岸邊等著挨炸?”
真金一聽,頓時無語,他對這大炮很是崇拜,但具體能夠打多遠,他還真不知道。也的確如阿哲所說,南岸并沒有見到新宋軍隊的身影,這些大炮擺在這里,也就是嚇唬嚇唬阿哲了。
可是從阿哲的神情來看,他可沒有被嚇尿,看來他的底氣不是裝出來的。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