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聽說“紀弘成”已經答應了自己的提議,而且尤為看中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句話,不由得大喜。
“君上,那事不宜遲,咱們即可就動身吧,臣唯恐夜長夢多。”
紀影本來也覺得這賈似道在自己面前稱臣有些別扭,不過反正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君上,就不必在意了。更何況,有人向自己稱臣,甭管真的假的,心里還是挺舒服的。
“老賈,去哪里啊?這么倉促的嗎?對了,你跟本君說實話,你把春蕊弄到哪里去了?我跟你說啊,她只是我的一個小妾,你別想著拿她要挾本君,你知道本君吃軟不吃硬。”
“君上,既然君上都答應了臣,而且愿意與臣一同前往蘇祿國,臣又怎么會用春蕊殿下要挾你呢?”
“你的意思是,她真的離開了?”
“當然,君上,若是賈似道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無論她是否真的離開,還請賈太師不要為難于她,最好把她送回臨安。你說她生了孩子?是兒還是女?胖不胖?”
“恭賀君上,春蕊殿下生了個大胖小子,胖胖的呢。”
賈似道說到孩子的時候,兩眼放光,仿佛他親眼見到那孩子一般。其實春蕊已經跟紀弘成等人說過了,牛姐可能知道她生了孩子,但并沒有見到孩子。
“哦,這就好,這就好。這樣,本君可以放手跟你下海了,本君后繼有人了,哈哈哈!”
“那就請吧君上,我們從后門出去,自有通道離開這里。”
“慢著,在離開之前,本君有言在先。第一,你必須保證我的小妾春蕊和我的孩子,平安到達臨安,我要見到臨安來的親筆信。第二,無論本君跟你到哪里,我都要跟臨安保持聯系,你應該知道,一旦臨安不知道我的下落,必然率領大軍討伐你賈似道,到時候固然我小命難保,但你賈似道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那是那是,我保證,我賈似道用人格擔保。”
“算了吧,你還是用別人的人格擔保靠譜些。”
這話明顯是譏諷,可是賈似道辦成了一件大事,并不在乎這個。
“君上,要不要留封書信給你帶來的人,萬一他們找不到你,在這女王城大開殺戒就不好了。跟君上一樣,我賈似道也不好殺戮。”
“嗯,有道理,那就筆墨伺候。”
紀影在臨安時,每天練習紀弘成的字體,甚至起居坐臥,都有專門的人排練。此時提起毛筆,片刻便寫下一封書信放在春蕊用過的幾案上。
賈似道拿起墨跡未干的書信從頭到尾通讀一遍,信上只說他要下南洋一趟,讓隨從自行回臨安,確認春蕊安危后,讓春蕊親筆寫信交付南洋商行船長云云。這封信,沒有透露賈似道身份,也沒有夾帶什么暗語,這令賈似道很是放心。
“君上的書法,圓融而筋骨內涵,有大家風范吶,不愧是趙孟頫的恩師。不過恕臣直言,趙孟頫的書法,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愧是當世第一書家。”
紀影呵呵笑道
“我那孽徒啊,不說也罷,他也就寫得一筆好字,其他方面就平凡的很……”
紀影本來還想逗著賈似道再拖延會兒時間,卻聽見房門哐的一聲巨響,門栓硬生生被人給踢斷了。兩人扭頭看去,只見元長已經來到了內室中間,一柄長劍指向了賈似道的后背。
“君上,有詐,且讓我先殺了這個女人。”
“慢——元長,他不是什么女人,他是大宋太師賈似道。”
“賈似道?”
元長盯著賈似道的眼睛以及他的身形,恨不得把他看穿。
“是的,在這里就不做更多解釋了,我已經與賈似道達成一個交易,本君要去趟南洋,你也跟著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