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下了車后,準備打車去張梅家。
但當她看到手機上顯示打車費一百五十多的時候,她又心疼了。
可這里人生地不熟,天又快黑了,思量了很久,還是咬牙打了個車。
路清以為張梅當初嫁的人家,不會比自己家差多少。
哪怕繼父愛賭,這么多年,至少不動產不會變吧。
但當她在一排擁擠的民房前下車時,她才知道,原來張梅當初追求的,恐怕不是物質。
張梅聽聞路清已經到了樓下,慌忙下來接路清。
路清遠遠的,看到一個清瘦,皮膚黑躁的女人,穿著拖鞋朝她走來。
頭發沒白,但眼角的魚尾紋和脖上的頸紋,差點讓路清辨別不出來,那就是她許多年未見面的母親。
張梅笑的時候,也帶著苦澀。
她看到路清的那一刻,停了停腳步,而后小跑了過來,“清清,我的清清……”
她抱住了路清。
路清沒抵抗。
原本因為她向自己要錢的事心里埋下的不舒服,在這一刻因為這個擁抱后,又全都隨之消失不見了。
一切好像,都值得了。
路清滾燙的淚水流下來,也環著手把張梅抱得死死的。
“媽……”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張梅才放開她。
“累了吧,先上樓,我剛做好飯,洪叔叔和弟弟還等著你一起來吃飯呢。”
路清被張梅牽著手經過一條握手樓之間的小路后,又拐了幾個彎,才把路清帶上了樓。
路清已經轉得有些暈乎,如果讓她現在再走到剛剛進來的地方,恐怕她已經找不到了吧。
張梅把路清帶到三樓。
三樓的其中一戶人家,一扇門正大打開著。
想必就是張梅的家了。
門口放了幾雙男人的鞋,路清站在門口不知道如何下腳。
“這樓雖然舊了點,不過也是我和你洪叔叔一起買的,快進來。”
張梅給路清拿了一雙拖鞋,洗得挺干凈,應該是張梅穿過的。
路清穿上,一進門就看到餐廳里的兩個男人正坐在餐桌邊上,目光都投向了這邊。
桌上有一桌滿滿的菜。
“清清來了吧?”
男人頭發花白,率先開了口,但人沒過來,就那樣看著路清向他們走了過去。
張梅走到另一個年輕男孩面前,“曉波叫姐姐。”
“姐。”洪曉波叫了一聲,便低頭看桌上的手機,沒再言語。
路清顯得拘謹。
房子空間不大,使路清感到壓抑。
但她還是大大方方向張梅的丈夫打了個招呼,“洪叔叔好。”
“華友,去,去拿個勺子,我盛湯。”
原來他叫洪華友。
“好,我去拿,清清,你坐。”洪華友起身去了廚房,一邊走一邊回頭打量著路清。
洪華友不太高,和路有才比,只是臉要長得溫和一些。
而路有才的眉毛往上飄,看起來就兇悍。
路清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問張梅,“媽,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坐下,先吃飯。”
餐桌也不大,不過剛好夠四個人坐。
廣城的天氣果然很好。
張梅讓路清把外套脫了,安排她坐在洪曉波旁邊。
張梅則坐在對面。
洪華友去里面拿了個勺,走出來后,路清想起莫東拿的東西。
于是把酒遞給了洪華友,“洪叔叔,我第一次過來,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就托人買了幾瓶酒帶過來。”
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