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幾天呢，到時再來也不遲，現在交通發達……”路清沒睜眼，慢吞吞吐著字。

手機震動時，她沒聽見。

還是莫東提醒她。

“有人給你打電話，接不接？”

路清還沒伸手去拿，電話就在她手里了。

是王珍珍。

路清看了看時間，今天她們應該直播了，而這個時間，已經下播。

“喂，珍姐。”

路清接電話時，莫東手指還在慢慢劃過她的背。

王珍珍小心問，“小路，是不是睡了已經？”

“還沒有，今天直播還順利吧？”

王珍珍吞吞吐吐，“今天……今天直播出現失誤……”

她好像不太敢往下說了。

路清突然清醒。

“什么失誤？”

“昨天你不是說今天要做做福利嘛，我和肖娜就改了價格……”

“然后？”

王珍珍聲音極小，路清都快聽不見。

“有一款零食，價格少輸了個三，本來是十三塊八，后來變成了一塊八……”

路清驚得從床上坐起來。

“賣了多少？”

“一萬多單……”王珍珍急得哭了起來，“好多人一次性買上百單，等我們發現了都已經來不及，短短幾秒的時間，就被搶了一萬多單……”

“我知道你說的那款零食。”路清不解，“但我們每次上鏈接都會改庫存，最多改成兩三千，怎么可能能賣一萬多單出去？而且，我不是說了，直接發紅包的么？為什么要去改價格？”

“我的錯，我今天心情不好，走了神。”

王珍珍哭得厲害。

路清不知道該安慰，還是該怪她。

這種低級錯誤，按王珍珍的作風，是不可能改錯的，況且還有肖娜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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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想說的話還是咽進了肚子。

一萬多單，平時直播從來沒有賣得這么瘋狂過。

她記得很清楚，這款產品，除去成本，最多也只能賺個三四塊。

昨天想著這是新品，最近也賣得不怎么好，所以才想著要發福利，打算先把市場打開。

現在一塊多賣出去，少賣十塊，也就是每單要虧十塊的錢。

一萬多單，就是十多萬。

路清頭皮發麻。

王珍珍怎么能這么粗心？

“怎么辦？”王珍珍又是哭又是吸鼻涕的，“我跟肖娜說不要發貨最好了，訂單全部取消……”

“不行。”路清否定她的主意，“先掛了吧，我盡快回去，再商量看怎么去做。”

她起身，也不管莫東的手在哪里。

穿了衣服，又去窗戶邊給肖娜打了個電話。

肖娜沮喪，“清清，珍姐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路清倒吸了口氣，“具體情況是怎么樣的？珍姐能犯這種錯，我不相信。”

“是我在直播，珍姐改的價格，她今天狀態不好，直播也頻頻出錯，后來我把她換下來，沒想到她會在價格上也出錯。”

肖娜嘆氣，“要是當時我沒和她換，就不可能出這種錯了。”

又問路清，“清清，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感覺珍姐總是心不在焉，沒法直播下去了，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我最遲明天回。”

路清的話外音是，可能今天晚上就要回瑤城。

“回來了，我再跟珍姐談談吧。”

“好，我們貨也先不發，等你回來再商量。”

路清電話一掛，莫東就在身后，貼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