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東又去桌上拿那包煙。

然后走到王總面前，第二次遞給他。

這次王總接了，莫東打開火機，給他點上，“王總，你做好說的話是真的，一百五十萬，說多不多，明風不是拿不出，但現在每一分錢我們都得花在刀刃上。

這樣，我打個電話問問，到底大正是不是真的已經到沒錢給工人發工資的程度了。

如果是真的，我馬上給。”

王總抖動著嘴唇，鼓足氣勢迎著莫東的目光，“那如果……如果不是呢？”

莫東側頭，似笑非笑，“你依然可以離開，只是怎么離開，我不敢保證，可能豎著，也有可能橫著…… ”

王總眼睛被煙熏得睜不開。

他見莫東的眼睛不太對勁。

他見識過莫東的處事方式。

那次他被打的那個人，是她老婆的情人，這對于他來講，簡直比要命還要難堪。

但后來，他再也沒見，也沒再聽說過這個人。

他側面打聽過，那人已經離開了海市，去了西北一個偏遠的城市工作。

王總夾著煙，不太敢吸。

正如李杰所說，他的確是在落井下石。

明風和他們大正的關系，就像哥哥和弟弟。

從前哥哥一直保護弟弟，現在哥哥落了難，弟弟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能讓他雪上加霜。

剛剛他的話，只是想博得莫東的同情，但他沒想到他不好糊弄。

“王總，二十萬，要么拿走，要么繼續跟我聊聊往事。”莫東眉毛擰得緊，“再等上兩個月，該給你的，一分不少。”

王總只能點頭。

他嘿嘿笑著，“莫總，明風現在難，今天就算了，不過莫總，你說等上兩個月，那我就等兩個月，到時可就要兌現諾言。”

莫東笑而不語。

笑里帶著威，但不嚴。

王總退了幾步，“莫總，李總，那我就先回去，影響你們下班了。”

李總揮了揮手，等王總走出去后，轉頭看向莫東，“還不知道，以前你還幫過他。”

“順手的事。”

“這幾天太累了，一會兒陪我出去吃個宵夜？”

“我還有事。”莫東把煙屁股摁進煙灰缸，“這幾天要不你就先頂著。”

李杰笑了笑，“又想女朋友了？要我說啊，就應該把它弄過來，結個婚，生個孩子，她還能去哪兒？”

講到這里后，李杰又閉了嘴。

莫東斜眼看他，面露不悅。

“看我這嘴巴……怎么又提孩子的事，你上次去醫院看的怎么樣？”

“你是故意的。”莫東又看向窗外，“我沒問題。”

“那你這事兒，不會是女朋友的問題吧？”

“老李，你最近是不是還不夠累？加班加的還不夠多？別整天吃飽撐的，打胡亂說。”

李杰哈哈大笑，“你對誰都狠，除了你那小女朋友，說正經的，到底什么時候能吃上你的喜糖？”

莫東似乎不想回答，大步朝門外走。

“我休息兩天，盡量把事給我頂住，實在頂不住了，再給我打電話。”

“知道，不會打擾你和你那小女朋友的約會。”

莫東回了辦公室，座機就響個不停。

他神態慵懶，但又帶著無奈。

“哪位？”

“我，秦子峰，出來喝個酒。”

“沒空。”莫東話簡短又麻利，“有事。”

“什么事都來陪我喝一杯，很快，關于你妹妹的事。”

莫東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在哪里？”

“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