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殿閻羅面色青紫一片,抬手指著暗天君,說不出話來。
這一聲“滾”字就像是一個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
第一次入靈海追殺暗天君,他就擺敗陣而歸,現在輸的還要比上一回慘一些。
最起碼上一次……偌大一片靈海,再無其他人旁觀,那一戰的細節也就只有他二人知道。
只是看他現在的模樣,顯然上一次一戰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
非但只敢在剛才出手偷襲,現在被暗天君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他也絲毫不敢發作。
方然心里頭暗嘆,不愧是兇名在外的猛人,這剛入天境不久,就已經足以力壓甲子殿閻羅。
庚午殿的閻羅之位空懸,恐怕很快暗天君就不能再被稱呼為天君,而是要改口稱他做至暗閻羅了。
說不定我也能混個天君當當……方然盤算了一下,天君執掌的權柄更高,荒辰天墟的生意,這就不愁沒法做大做強了。
隨行而來的六艘玄門天舟,上頭的人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眼前的戰局變換太過飛速,他們許多人只看到狂風怒浪、聽到雷霆滾滾,然后暗天君指著甲子殿閻羅的鼻子,明顯沒有說什么好話。
此間主人,同為天境大物的符天書,竟是對一個沖盈境的方然束手無策。
對了,方然……
他們這六船的人,不就是為了追尋心典的奧秘,所以才不遠萬里乘舟遠渡的?
本來還有許多人有著別的想法,但是威名再勝也不如親眼一觀,眼前的戰局徹底讓他們打消了不該有的想法。
方然適時正好掃視過玄門的天舟,笑瞇瞇地問道:“不知道諸位遠道而來,是有什么事嗎?”
“沒事沒事……”一位老陣師隔著舷窗連連擺手,“就是被心典當中蘊含的玄奧所折服,特地來看一看,方先生的風姿?!?
“對對,一睹風采!方先生如此年輕,就有此等境界,實在是我輩陣道中人的楷模。”
“方先生賜下心典,助我等淬煉神魂,大恩不言謝!此后但有能用到我等的地方,還請隨意吩咐!”這口吻,已經是開始把自己和方然綁在了一塊。
也沒有什么不妥,強者本身就會吸引追隨者,而橫空出世的方然,陣、丹、劍三道皆已經橫壓地境,若是沒有人前來投靠,才是不正常。
庚午分殿的天舟上下來一群人,蘇拉孜等熟面孔儼然在列。
他們不是陣師,只是擔心方然,所以隨船一并前來。
蘇拉孜按著飾滿各色寶石的彎刀,踏出天舟,笑著道:“昔年初見時,暗天君說讓我等多多幫襯于你。這才多久,你所在的戰局,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了?!?
武皇帝雍容依舊,金鳳釵隨著動作緩緩搖曳,裙角也隨風輕擺。她說道:“方然第一次煉丹功成之時,我就已經想到了今日。只是來的快了一些。”
蘇拉孜說道:“哈哈哈,說不得以后咱們還有的吃驚。看他這進境,怕是天境也唾手可得啊!猜猜,他入天境,還需要三年,還是五年?”
破地入天艱難自不必說,自古以來困死在這一步的都大有人在,十年之功可以踏破天關,都已經算得上驚才絕艷。
三年五年……蘇拉孜這是徹底拋開了以往的經驗,夸張到了極致。
甲子殿閻羅眼神陰翳地看了庚午殿天舟一眼,方然他應付不了,個把道初還是不在話下。
方然手底下可還是有著甲子殿的人的性命的,劍癡隕落,他一時名聲,有七八分都歸了方然,相當于是成了方然劍道上的墊腳石。
甲子殿誰人能夠受得了?可受不了也得受著,沒能在最初的時候就將方然崛起的苗頭按死,現在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但蘇拉孜他們……
閻羅身居高位,哪怕在任務上稍動手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