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辰對戰雷通的這一戰,沒有人對荒辰抱有任何信心。
哪怕方然剛才悍然擊殺了雷貫,但是他畢竟只是個三步。
三步到四步,仙凡之別,有如云泥一般。
雷貫晉入四步沒有太久,他的敗亡,還可以用根基不穩,境界還沒鞏固來解釋。
雖然方然的斬殺駭人聽聞,但是終究這一戰,還是在這些圍觀的老牌四步接受的范圍之內。
可是現在,一戰之后,方然幾乎耗盡了全力,而且定然身受重傷。
雷通卻已經是道初中境,早已經將道韻融會貫通了許多,成名已久。
哪怕方然身后站著的,是另外兩名和他戰力相當的武極,對戰雷通,也依然沒有任何希望。
何況這些眼光毒辣的老牌道初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位荒辰的總管影若煙,和戍衛教頭鐘鳴泰,雖然戰力在武極境內也算得上強悍甚至頂尖,可是和方然比起來,終究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方然這樣的妖孽,即便是萬通貿城各家鼎力栽培,也不見得能出一個,此時荒野上走出來的泥腿子罪民里,能有這么一個異數,就已經算得上逆天,那有可能一下子蹦出來三個?
眼下幾乎是一個必死的局面。方然竟然還膽敢放棄了林鴻圖的援助,以三名武極,就敢去挑戰一尊中境的道初!
天空之中,有神識彼此觸碰,隨意地交流著。
“朗兄,依你看,這個叫做方然的小子,有幾成活路?”
問話的人安坐在距離巡天港幾里之外的一座酒肆里面,名叫黃有年,整個萬通的酒水,都是他的產業。
黃有年面前簡簡單單燙了一壺黃酒,以方才那一戰下酒,已經喝了一少半。
被問到的“朗兄”則是萬通出了名的車馬商人,朗行義。
朗行義手指一下一下磕著桌子,思忖了片刻,說“約莫兩成吧。”
黃有年再飲一杯酒,帶著驚訝道“兩成?沒想到朗兄如此高看這個年輕人……依我看,一成。若是他心腸夠狠,舍得舍了身后兩個部屬,那也許活路能到一成五。”
“呵呵……”一個沙啞的聲音插在兩人中間,說“作為首領,舍了部下,該是一成活路都沒有才對。”
黃有年和朗行義俱是一笑,黃有年道“嚯,司老先生也有雅興觀戰?”
被稱作“司老先生”的人只是冷冷一笑,道“人老了,半夜睡不著,聽著外面有響動,四下看看,就撞著一出戲。你們不也一樣?大晚上不去忙著抱老婆,出來看人家打架做什么!”
四下有隱隱約約的訕笑傳來,顯然他們對于司老先生頗是忌憚,無人敢對他的這句渾話指摘什么。
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慵懶說道“左右都是無聊,不如開個盤,解解悶?”
“哼,錢婆子這話好生好笑。開盤壓什么?生死?勝敗?結局都是注定的,傻子才跟你玩。”這個聲音毫不留情,帶著戲謔。
這個女子的聲音明明極其年輕,極其慵懶柔媚,卻被稱作錢婆子。她帶著一股子酥麻的“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黃有年卻來了興致,說“不如猜猜方然那小子能撐多久?各家以三個月的收成為注,一柱香的十分之一起跳,氣絕為止,猜的時間最接近的全拿走。”
“這倒是可以。”
“可以的可以的,我老劉先來,就猜個半柱香吧!年輕人心氣高是好事,我老劉希望他多活一陣子。”
“心氣高也彌補不了境界的絕對差距。十分之二柱香到頭了……若不是老劉看好方然,孫某本是要猜十分之一柱香的!”
神識亂糟糟地瞎猜的時候,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傳來“無聊的久了,來就來大的。所謂富貴險中求,不如壓各家一年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