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轉(zhuǎn)天機輪盤,令他意外的是這種窺伺感之中卻不帶什么特殊的敵意,充其量就是戒備。他稍微減弱了一些防護大陣的強度,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什么攻擊到來。
正疑惑之間,他聽到有人的聲音窸窸窣窣響起。
“你……看的沒錯?真的是炎獄大魔?”
“回稟長永大兄!的確是那個魔頭,我不可能看錯!”
有某種兵器悄然抬起的聲音,腳步聲細碎卻將響動壓到了最低。真武舟一路漂流,這些腳步聲就一直在一側(cè)跟隨。
方然納悶道“炎獄大魔?是在說真武舟還是在說我?難道這里還有別的真武舟出現(xiàn)過?而且……這地方距離地面已經(jīng)有百里距離,環(huán)境糟糕的不像話,居然還有活人?”
在方然的感知之中,不僅有,人的數(shù)量還不少。氣息雜駁,實力一般,帶著一股子蒼涼的粗糲感。
小嗷和白板都沒心沒肺地吃飽了在打呼嚕,方然索性將從防護大陣之中撤回來的一部分靈力灌注給了真武舟的動力漿,舟身微微一側(cè),便向著傳來聲音的那一側(cè)靠了過去。
他立在舷邊,目光落在崖壁之下的一片陰影里。那里正是人聲傳來的地方。
“不好,他過來了!快去回報族長大人!”
一個人的腳步聲匆匆忙忙響起,消失在了崖壁后面,而方然此刻也已經(jīng)乘著真武舟到了距離崖壁不過遙遙百余丈的距離。
從這個距離之下,方然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片陰影之下顯露出來的人的輪廓。一個精瘦的漢子,臉上用赭石涂著三道紋飾,身上穿著粗皮的衣服,腳上也用粗皮裹起來。他手上抓著一支長矛,是用某種獸骨整根打磨而成。考慮到骨頭的長度,顯然這根骨頭的主人生前也是某種不好對付的兇獸。
精瘦漢子背后跟著數(shù)人,也是類似的打扮,只不過臉上有的只有一兩道紋飾,有的索性沒有,手里的長矛也是石頭磨制而成,或者就是石刀。
很原始,看起來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方然下了這樣的定論。
看著方然靠近,這些人全部都提起了戒備,緊握著長矛,手背上青筋暴起,再近一些的時候,能看到他們一雙雙眼睛清亮充滿戰(zhàn)意。想來即便是明知實力懸殊,若要打他們也絕對不會退縮。
方然在約莫五十丈之外停住了真武舟,倒不是怕這群人攻上來,只是單純的不想嚇到他們。畢竟對于對方來歷一概不知,貿(mào)然樹敵總歸不好。
他從船舷上一步跨出,身體跌落下來。那群人難以抑制地發(fā)出驚恐的低喊。
待到看見他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熔巖河流上,又是一陣難以置信的驚呼。
方然信步走在熔巖之上,如履平地。他雙手很是放松地垂在身體兩側(cè),看上去翩然若仙。
打頭的精瘦漢子猶豫了一下,然后將長矛按下,走出來到崖壁邊緣,幾乎到了熔巖河流邊上,謹慎地對方然說“我是黑石部的巖長永,你是什么人?”
聽得出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么生澀,但是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是顯露出來了他的緊張。方然步熔巖如平地的這一手完全超出了巖長永的想象。
方然似笑非笑“我?你們剛才不是說我是炎獄大魔?”
巖長永愣了愣,騰出來一只握矛的手,指了指方然的身后。方然回頭看看,正是那巨大鯉魚怪的身體,肚子上的肉已經(jīng)被分食的差不多,但從這個角度依然可以看得出那小山一般巨大的身軀。
“噗……”方然啞然失笑,心想果然該是如此,自己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加上一艘素未謀面的真武舟,怎么可能和炎獄大魔沾上邊?也就是這巨大的鯉魚怪,估摸著稱霸熔巖河,讓這下面生存的部族苦不堪言,所以才得了一個炎獄大魔的稱號。
畢竟方然能一拳轟死這鯉魚怪,不代表眼前這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