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真君的話雖說得咬牙切齒,但眉角眼梢卻難掩焦慮的關切之色。
今日剛好是他坐鎮聯盟,接到求救的傳訊符后,他便迅速的出了萬里黃沙陣,行出不多久,神識范圍內便出現他闊別二十幾年的親親小徒弟,居然跟銅僵拳對拳的在近身搏殺,且不說自家小徒弟那嬌嬌弱弱的小身板能不能抗下銅僵缽盂大的拳頭,單說那遍布在銅僵尸身表面的尸毒,若只是沾染上了還好說,現在有了化污丹,三個時辰內服下化污丹,尸毒就侵蝕不了修士的肉身,但如果讓尸毒直接侵入血脈,即便有極品化污丹也救不了命。
他丫的,居然敢跟直接對上,那不就是不要命了嗎!說實話,他當時的心都從胸膛飛了出來,只恨當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看得見,夠不著。
不過還好,他家小徒弟一別二十幾年,好像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機緣,銅僵缽盂大的拳頭,非但沒有把自家小徒弟咂扁,好像還對尸毒免疫,甩甩手,居然很快又站了起來。
玉昆真君狠狠的的瞪了顧輕羽一眼,害他虛驚一場,這帳得算。不過為了安起見,他還是甩手拋給她一個玉瓶“吃了它。”
“是什么啊?”顧輕羽拔開瓶塞,一股淡淡的清香便飄進了她的鼻腔。這因該是丹藥的香味,而且這丹藥的品階還因該不低。
玉瓶中的丹藥光滑圓整,乳白色的丹藥上,遍布著一圈圈的丹紋。研究了這么多年丹道入門基礎的顧輕羽一眼就認出,這是顆極品丹藥。
本來被自家師尊橫了一眼,有點小郁悶的顧輕羽,頓時又有點小激動了,自家師尊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極品丹藥,有人關愛的感覺真好。她幸福的感概著,一揚手,就要把丹藥扔進嘴里時,又突然停下了手,自己好像沒傷沒痛,干嘛要服用丹藥?真是被幸福沖昏了頭腦,這是什么丹藥,有什么用途都還不知道呢,這可是極品丹藥,她這稀里糊涂的一口下去,得浪費多少靈石啊!
她剛停手一愣的功夫,有人的中二病又犯了“喂!發什么呆,還不快把化污丹吃下去,把身體里的尸毒化解掉。呆呆愣愣的,說你傻,還不承認。”
欠抽的小子中二病又犯了,顧輕羽擼擼袖子,恨不得立馬沖上去和他打上一架。但是自家師尊卻沒給她這個時間,袖袍一抖一個袖里乾坤,把這四五十人通通裝入袖袍中,化作遁光向著鳴風城的方向飛去。
等到顧輕羽再度腳踏實地時,發現自己已站在鳴風城的廣場邊上,廣場上人來人往貌似很熱鬧,但仔細一看,每個人臉上都是愁云慘淡,甚至有人在偷偷的抹眼淚,而來來往往的人群,正在把一個個昏迷不醒,身體泛著烏青,散發著惡臭味的修士,從不遠處的法屋內運送出來,整齊地排列在廣場中央。
這些被整齊排列在廣場中央的修士,從外形上看,幾乎與游蕩在萬里黃沙陣外的僵尸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丹田內尚有一點生機。
剎時間,被玉昆真人帶回來的五六十人中,有十幾人跌坐在地撕心裂肺的放聲大哭,那哭聲凄涼,充滿了絕望,使得廣場來來回回的人群,把頭低得更低,絕望悲涼之意籠罩在鳴風城的上空。
顧輕羽的心被這種哭聲哭的顫顫巍巍,而她更不明白,將這些將死的修士排列在廣場中央是什么意思?
有問題就要問,這是顧輕羽一直秉持的好習慣,而能解答她滿腹疑問的人選自然是衛師兄比中二小子好,儀式,剛想把問題拋給衛師兄的顧輕羽發現,衛師兄早已是淚流滿面,而中二小子也低著頭,肩膀輕輕的在聳動著,就連她的師尊大人,也面帶著陰郁之色。
“這是怎么啦?”對于這樣的場景,顧輕羽整個人有點發懵,她的前世尚有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老話,更何況現如今號稱感情冷淡的修士,什么時候他們也變得如此感性?說哭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