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媗回到鄭家時,已經十點了,鄭家卻還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鄭泰安和秦蓉脫去了白日的正裝華服,換上了顏色樸素的家居休閑服。
兩人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一人在處理工作,另外一人在翻看最新的時尚雜志。
往常他們九點鐘就睡了。
今夜,看樣子是在等人。
“爸,媽,我回來了。”
鄭泰安:“嗯,回來就好。”
秦蓉看看她身后:“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你妹妹呢?她不是也在顧家嗎?”
原來是在等鄭芯。
只是,她的行蹤他們怎么會一清二楚?
這些絕不是顧家同他們說的。
顧家此時急得如烈火烹油,又要準備公關,又要安撫股東,甚至還在合計如何補償鄭家來維護利益合作。
他們躲著鄭家還來不及,怎么可能上趕著通知鄭家,甚至恬不知恥地說,你的兩個女兒都在我們顧家。
鄭媗心想,他們果然什么都知道。
知道顧家把她帶走,知道鄭芯也去了顧家,也知道顧時宴和鄭芯的男女之情,更甚者,或許顧時宴鐵了心要退婚他們也是早有預料的,只是沒想到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顧時宴的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們丟了大臉。
鄭泰安也看著他,顯然是在等她回話。
鄭媗沒必要撒謊,實話實說:“我從顧家出來時,她剛進去,估計會待上一兩個小時,也有可能會更晚。”
想了想又補充道:“我離開前顧時宴跪在雨地里還沒起來。”
顧時宴被罰跪?
這么說來,是有可能在照顧顧時宴了。
秦蓉放下心來,松了口氣。
鄭泰安也瞬間了然,其中內情,左右都差不到哪里去。
鄭泰安倒是關心另一件事:“你顧爺爺和你說了些什么?”
“問我是否同意退婚,我點頭后,顧爺爺有些不情愿,但后面又同意了,還向我道歉,說顧家會一力承擔,不讓鄭家蒙羞。”
鄭媗表達地很清楚,更隱晦的意思是說顧家會讓利出血,來換取兩家合作共贏。
鄭泰安面色溫和了些,才后知后覺想起自己受了委屈的親生女兒:“媗媗,實話告訴爸爸,你是真的愿意退婚嗎?”
鄭媗微微皺眉,她實在覺得‘媗媗’這個稱呼有些難以接受,遠不如不甚親近的鄭媗來的讓人順耳。
這不是多此一問嗎?
先前逼著她退婚的也是他們,她有不愿意的資格嗎?
不曾想,回家了還要陪他們做戲,只為讓他們求個心安理得。
只見乖巧的姑娘難堪地低下頭,聲若蚊蠅般:“我不想強求。有緣人難得,我不愿拆散他們,再說,世上的男人不只有顧時宴一個,總有更適合我的。”
“況且,以我們鄭家的權勢和地位,我根本不用擔心嫁不出去,就算沒了顧時宴還有比他更好的。”
余光注意到秦蓉面色越來越溫和,顯然是她很滿意她的識相。
鄭泰安看著眼前幾欲哭泣的小姑娘,這是他的親骨肉,他也曾真真切切地期待過全心全意要寵愛的女兒,尤其是那雙與妻子極為相似的琥珀色瞳孔盛滿了脆弱怯懦,不由軟了心腸:“不要難過,顧時宴錯過你是他的損失。”
難過不也有你們的一份力嗎?
鄭媗抿唇,最后也只是化作無奈:“我不難過,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我難過。若是就這么一件小事就讓我傷心欲絕,以后哭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以我們鄭家的身份和地位,有的是大把的青年才俊撲上來,我犯不著為了一個顧時宴要死要活。”
“說得好!”鄭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