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何來謬贊!”
鄭泰安在人際交往和人情世故上,從來不吝惜贊美之詞。
紀遇深面沉如水,“阿妍,有事嗎?”
他其實是有些不耐煩看到紀若妍的。
她和鄧希茹的關系太密切了,密切到時時刻刻在他耳邊提醒他曾經欠下的債,讓他覺得喘不過來氣。
紀遇深想跟過去一刀兩斷,開始自己的生活,跟鄭媗和和美美一輩子。
可是內心深處的愧疚讓他連厭煩都說不出口。
鄧希茹的殘缺是因為他,他無法拒絕。
鄭媗,他鐘愛的妻子,才是他的心之所向,卻只能忍著心痛欺騙她。
紀遇深黑眸劃過一抹痛苦,隨后便是如釋重負的釋然。
沒關系,很快就會解決了。
紀若妍看了鄭泰安一眼,吞吞吐吐道,“沒事……沒事……”
她不敢說。
紀遇深沒理會她,把她晾在一邊,轉頭看向鄭泰安,“爸,剛才你說,準備去老宅拜訪我爺爺?”
鄭泰安微微點頭,“拋開親家的身份不提,紀老先生是長輩,合該我這個做晚輩的親自登門拜訪,才不失禮節。”
哪怕是為了鄭媗在紀家好過些,他也必須得走一趟。
順便提醒一下紀家那些不安分的人,包括對鄭媗手中股份起了覬覦之心的賊人,警告他們,別打他女兒的主意。
要敬著、捧著鄭媗。
否則,他這個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紀遇深了然地笑笑,“爺爺看到您,會很高興的。”
看來紀家內外那些蠢蠢欲動、妄圖把他們夫妻倆生吞活剝了的人,要碰到對手了。
他這個高深莫測、狡猾如狐的岳父,絕對是個鮮有敵手的棋手。
他只是女婿,或許無關緊要,但媗寶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就算父女之情再淡薄,以鄭家要臉面的程度,也是不可能讓人欺負到她頭上去的。
鄭泰安敏銳地注意到落在他身上隱晦的目光,和善地詢問道,“紀小姐,可是有話想與我說?”
紀若妍被那波瀾不驚、充滿睿智的目光刺痛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見到您,有些好奇。”
“好奇?”
鄭泰安莫名地笑了一下,而后淡然自若地看向紀遇深,溫和的語氣略帶調侃,“遇深,你妹妹有話想和你單獨談談,去吧。”
紀遇深冷厲的目光射向紀若妍。
不用猜,他就知道她想說些什么。
紀若妍姣好的身軀陡然一僵,瞳孔都在震驚,心頭在劇烈顫抖,只覺毛骨悚然。
直到此刻,她才深刻體會到了傅明禮口中所說的鄭泰安心思縝密、深不可測的評價并非空穴來風。
這也是第一次,她覺得有人如此可怕。
僅憑她謹慎到極致卻仍被發現的眼神,以及簡單的動作和語言,就能被他抽絲剝繭般看出許多。
甚至把她想找紀遇深單獨談談的想法都猜的分毫不差。
如此心機,堪稱可怕!
這一刻,紀若妍顧不上其他,她只想趕緊離開,于是強顏歡笑地說,“我來是想跟大哥大嫂說,明天老宅家宴,記得回去。”
又到十五了。
紀遇深若有所思地點頭,目光幽深地看著紀若妍,“好,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說,“那你們一家人慢慢聊,我還有事,先回了。”
而后馬不停蹄地逃走,像是后面有鬼追趕一樣。
紀若妍回到自己車上后,喘了好長一個粗氣,可心臟卻還是噗噗直跳。
她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指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