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倆三月未見,僅僅是短暫的生疏,兩人又變得親切熟稔。
鄭驊年紀小,半記事半不記事,但對鄭媗卻神奇的親密。
兩人模樣有幾分相似,這種來自于神秘基因編碼的血緣關系,似乎讓骨肉親情變得理所當然。
鄭驊抱著鄭媗的脖子,不知道在興奮個什么勁兒,小嘴甜的跟蜜似的。
“姑姑……姑姑……”
“驊驊乖。”
鄭媗溫柔地撫摸著他小小的腦袋,看著平和從容,實則一肚子火氣。
該死的缺德玩意兒!
上輩子指定是到處挖人祖墳的盜墓賊,否則都干不出來這種喪盡天良的缺德事!
挾持一個兩歲的孩子,他真是瘋了!
不要臉的狗東西!
可這些腌臜事,鄭媗只能藏在心里,她沒法當著孩子的面撒火。
嘆了口氣,輕柔地將黏在自己懷里的鄭驊扯開,這肥崽壓到她的肚子了。
這可是她們姑侄倆的保命符。
不經意垂眸,卻看到松松垮垮掛在小小孩童身上的玉墜,想來是方才被那圓滾滾的肚子遮住了。
鄭媗面色難看,目光復雜。
她以為早就丟了的東西再次突兀地出現在眼前,除了霍縉川不做他想。
眼皮低垂,思緒萬千。
霍縉川此舉,到底什么意思?
威脅?還是警告?
鄭媗苦笑著搖搖頭,都無所謂了,她現在已經跌至谷底,就算再差,也不會比此刻更絕望了。
如今的她,對鄭家的一切沒什么感情,可對這個甜甜喚她姑姑的小人,到底是狠不下來心。
稚子無辜。
面容清麗干凈的女孩微微俯身,微微凸起的小腹被掩蓋在她的動作下,嬌若鶯啼的聲音格外溫婉柔和。
“驊驊,肚肚餓不餓?”
鄭驊似懂非懂地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咧開嘴露出奶乎乎的米牙。
“姑……姑姑……”
鄭媗摁了摁床頭的搖鈴開關,嗓音平靜卻冷淡,“送些小孩子易消化的食物上來,記住,不能加花生。”
鄭家人,是花生過敏體質。
她和鄭鈞是,鄭驊也是。
對面的人沉默了許久,仿佛是請示了什么人一樣,而后恭恭敬敬道,“……是。”
鄭媗平靜地看著無憂無慮把玩著玉墜的鄭驊,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人只想傾力守護。
腦中思維繁復冗雜,亂成一團。
依霍縉川的冷血程度,驊驊不會輕易被他送回去的,很長時間內都會作為拿捏自己的棋子。
只是可憐這個孩子……
鄭媗唇角上揚,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又可悲,只能極盡嘲諷地嗤笑一聲。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是造了什么孽,蒙受這般‘殊榮’!
……
簡奢風裝潢的書房里。
尊貴倨傲的男人站在窗前,指間夾著一根香煙,煙霧縹緲間,慵懶又迷人。
黑色西褲包裹著他修長的雙腿,墨綠色襯衫平整地塞進褲腰里,本就高大挺拔的身軀,愈發顯得他肩寬腰窄、比例完美。
鄭媗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冷漠高傲的背影,以及指間掐滅的煙頭。
嗓音冷淡,不夾雜任何情感。
“鐘姨傳話,說你找我?”
離婚后,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