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個道觀都籠罩在了宛若白霧般的鬼氣之中,致使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一些在大殿內(nèi)聽老道士講法的小道士們,紛紛覺得后背發(fā)涼直打寒戰(zhàn)。
唯有那老道士一直閉著眼睛自顧自的講法,供桌上的三清像似乎也在這陰冷的氣氛中顯得更加莊嚴而神秘。
小道士們雖感不安,卻也盡量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陳峰站在釋艮陣的核心,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穿透這層層鬼霧,直視到那些被引導而來的游魂野鬼。
與之正相反,后院的那間偏房內(nèi),張偉民一家三口百無聊賴的打發(fā)著時間。
張曉華宛若無事一般玩著手機,張偉民坐在床邊翻看著手中的報紙,詳細地了解著案件進展。
他多么希望能在報紙中看到王建軍落網(wǎng),如此一來,這一家三口也無需提心吊膽。
一旁的妻子在收拾著行李,今天是他們住在這里的最后一夜。
由于道觀內(nèi)并沒有任何現(xiàn)代化的通訊設備,更沒有電視電腦等娛樂工具,早就習慣了過現(xiàn)代生活的一家三口早就在這無聊的日子里消磨得疲憊不堪。
屋里微弱的燈光勉強能照亮這個簡陋的房間,房間里除了幾張床之外,再就是一個神臺,神臺上供奉的乃是道家的托塔天王。
三人之中,也就張偉民時不時的會在神像前上香,妻子和孩子則都對此嗤之以鼻。
這一段時間生活在這個連WiFi都沒有的地方,張偉民的妻子也積攢了不少的怨氣。
眼看著床上堆放著凌亂的衣物,女人心中的怨氣更加不由地將手里的東西全都摔在了床上。
“現(xiàn)在過的這是什么日子,天天吃的清湯寡水,還和原始人似的與世隔絕。
我閨蜜要么在旅行,要么在購物,要么在享受高檔的SPA,我呢?我就像個被流放的囚犯,被困在這個破道觀里!”
她邊摔打衣物,邊委屈地嘟囔著,眼眶泛紅,仿佛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張曉華依舊自顧自的打著游戲,顯然對自己親媽的情緒毫不在意。
倒是張偉民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來到了妻子的身邊,攬住了他的肩膀:
“別鬧了,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天亮之后咱們就出發(fā)去機場,上了飛機就直奔巴黎。
咱以后就生活在那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聽了這話,女人的情緒方才穩(wěn)定了不少,她靠在張偉民的肩膀上,滿心的委屈,絲毫不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兒子造的孽。
平日里,只要天一黑,道觀里就安靜的針落可聞。
今日亦是如此,且窗外白蒙蒙的一片,總讓人心里有一種莫名的忐忑。
張偉民雖嘴上安慰著妻子,但心中也難免泛起一絲不安。
他抬頭望向窗外,那層濃厚的鬼霧似乎連月光都能吞噬,讓整個道觀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咚咚咚……”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敲門的聲音十分遲緩,一敲一停,如同某種不祥的預兆,在這寂靜的夜晚里顯得格外刺耳。
聽到了敲門聲,張偉民和妻子疑惑的對視了一下。
通常來說天黑以后道觀里的其他道士便不會前來打擾,今日怎么敲起門來了。
雖然疑惑,但張偉民此時并未多想,他站起身來便要朝著門口走去,可沒走兩步,寂靜的房間內(nèi)突然傳來了一聲脆響。
“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女人嚇了一跳,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張曉華的視線也終于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尋著聲音看去。
只見不知為何,原本端端正正放下的托塔天王神像,竟無故地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