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宇的慘嚎中,沈言掐著他的脖子,將他隨意丟到了崔穎川的邊上。
斷臂的疼痛讓孫宇無法自控的不斷掙扎,大量血液便噴濺到了崔穎川的衣褲上。
崔穎川皺著眉,用手帕輕輕擦拭了幾下臉頰,又慢條斯理地將染血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蓋住了孫宇的肩膀。
沈言此時雙眼完全被黑霧浸染,他看著崔穎川的動作,有些厭惡地挑了挑眉毛:“覺得臟了?”
“沒見過這種場面,很不習慣是嗎?”
“來這里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殘忍的事,即便是在處理靈能事件的時候,我也從未對普通人動過什么手腳。”
“我們生活在一個法治的世界,而我也只是特事局的普通職員,就算心里面再不痛快,再怎么委屈,再怎么冤枉不過是為別人打抱不平罷了,總不能為了一點意氣,就搞丟了自己飯碗……”
崔穎川嚴肅的說:“即便孫宇有罪,他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你現(xiàn)在離開,我可以代表市政廳,對今天發(fā)生的事一概不去追究。”
“不去追究,哈哈哈,不追究。”
沈言伸出一根手指頂著自己的額頭忍不住的大笑:“到了現(xiàn)在,你還是那么高高在上!就像即便是現(xiàn)在你仍然覺得我不會對你動手一樣,挑出一個替罪羊來供我出氣就結(jié)束了是嗎?”
“崔穎川,你有權(quán)有勢,在18號城市你是當之無愧的二把手,就算像孫宇這樣的集團老總,也會聽你的吩咐,看你的臉色生活。”
“你們站在這個城市的頂端,影響著整座城市的運行,整個城市都必須符合你們制定的規(guī)矩,無論是整個城市底層還是中高層,都默認這樣的生活。”
“包括之前的我。”
“我甚至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規(guī)則是為了保護弱者而存在的,即便很多人可能生活的苦一點,但至少能活著。”
“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還活著,只是因為你們暫時不需要他們?nèi)ニ馈!?
崔穎川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呵呵,你當然可以不知道。”
“你可以不知道下崗的職工靠什么過活,可以不知道時代廣場那數(shù)千人是死是活,你只需要看著自己的政績慢慢變多,自己的升遷路子越來越廣。”
“哪怕你看到了一些報道,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家破人亡,也不過是一些數(shù)字而已。”
“在你們制定的規(guī)則里,面對指責的時候,哪怕是面對數(shù)千條人命的時候,你們不過是認錯道歉,最多不過免職外調(diào)不是嗎?”
說到這里,沈言抬起右手,那只剛剛撕掉孫宇一條胳膊的右手。
現(xiàn)在他的手上全是跳動的,黑色的濃霧。
“你知道我以前,對于靈能的出現(xiàn)是有多么厭惡和痛恨嗎?”
“它就像老天爺給人類懲罰,就像一顆顆未知的定時炸彈,總是在世界各個角落不經(jīng)意間爆開,帶走一群有一群無辜的生命。”
“但我后來想通了,力量本身沒有善惡對錯,覺醒者也好、鏡主也罷,沒有誰是被這股力量裹挾,注定站在人類對立面的。”
“但這股超脫于槍炮之外,無法被管控被收繳的力量,你知道它意味著什么嗎?”
他翻轉(zhuǎn)著自己的手掌,看著這手中的力量,這黑霧激烈如火,幽冷似冰。
“以前我有多痛恨這股力量,現(xiàn)在就有多么慶幸與感激它的存在!”
說完,在崔穎川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沈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甚至另一只手繚繞著黑霧,抓住了他的左臂,仿佛下一刻就會將它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灼痛,崔穎川終于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