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卉愣了一下,努力擠出笑容,解釋道:“咱們不是同學......”
孫瑜冷冷地打斷了胡曉卉:“你是干嘛的?”
見孫瑜這種態度,胡曉卉也有點不高興了:“年輕干部怎么能這樣.......”
“年輕干部怎么了?”孫瑜又打斷了胡曉卉,冷冷地說道:“我看到想幫的,自然就會幫,用你在這充好人?”
胡曉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倆聲音不高,但隨著后面大部隊越來越近,這爭執必然會被發現。
胡曉卉其實平時還算脾氣不錯的一個大姐,但這時有點著急了,她剛想提高八度,才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葉子楓攔住了:“大姐,我還能提一個。”
這時后面三組的人也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胡大海,他拖著一個小箱子,那小箱子跟他高大肥胖的身體比起來,就像一個秀珍玩具。
他問道:“這不是孫區長嗎?怎么了?”
孫瑜指了指自己手插在兜里的那支胳膊,說道:“胳膊前天受了點傷,沒敢多帶行李,這位不知哪里來的大姐非讓我幫她提包,我實在是幫不了這個忙!”
“哎,你,你.......”胡曉卉本來覺得自己占理,哪怕自己就算不占理,但孫瑜這態度,給大家的印象肯定也是負面的,所以她本來還理直氣壯的,可孫瑜這么一說,倒成了她在這欺負病號了。
“抱歉,實在是幫不了你!”孫瑜轉身向前走去,又扔下一句:“閑的!”
胡曉卉見孫瑜顛倒是非,就要追上去理論,被葉子楓攔住胡曉卉:“大姐,有我呢,咱自己組里的事,不用外人幫忙。”
葉子楓想往脖子上掛個包,卻被胡大海拿過去了:“我替你拿個吧!”
“謝謝胡主任。”葉子楓著急忙慌地上了火車,跟在孫瑜后面,他擔心一會孫瑜倆手舉著把箱子放行李架上,受傷的事露了餡,再或者她真受傷了,他也好幫她放好行李。
孫瑜果然是沒有受傷,找到座位后,她兜里的手就抽了出來,將拉桿一塞,就要提箱子。
葉子楓連忙過去,先將手里的包放在座位上,然后拿過孫瑜的箱子幫她放在了行李架上。
孫瑜似乎明白葉子楓這么做的原因,但她還是白了他一眼,說了句:“閑的!”
葉子楓沒過多和她理會,提了包繼續往前走。
一切安頓好,葉子楓頭上微微冒了汗。
座位不是按組,而是按男女分開排的,女學員都在車廂前部,男學員都在后面。
這趟綠皮車到達目的地要十多個小時,明天早上七點多才能到站。
有些熟悉的喜歡玩牌的,開始呼朋引伴,不一會,就組了三四個牌局,又喊又笑的,倒是比在學校時熱鬧多了。
葉子楓年輕,自然是在上鋪,他吃了點東西,便去鋪上休息。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葉子楓醒了,聽到報站滁州,想起了醉翁亭記。
他躺在床上,默誦了一遍,然后輕手輕腳地下了鋪,來到對面的窗前坐下,卻發現隔壁的窗口也坐著一個人。
這時車廂內燈光有些昏暗,那人招了招手,葉子楓過去一看,原來是同組的市工商局副局長王樹。
葉子楓記得班主任在介紹王樹時,說這是咱們的市領導。
王樹當時謙虛地否定。
班主任說板上釘釘了,一條腿已經邁進去了,另一只腳也已經抬起來了。
葉子楓盡管不怎么明白,但是覺得王樹很沉穩大氣的樣子,行為舉止都很莊重,從不說笑打鬧。
葉子楓過去坐在王樹的對面,王樹笑著問道:“怎么?睡不著了?”
葉子楓笑笑:“起來看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