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王天河又說道:“我在這呆了三年,就干了兩件事,一件事是追回了三百二十萬欠款,現在這筆錢都在賬上趴著,我來的時候賬上一分錢都沒有。”
“第二件事,是努力安撫著富金大廈的業戶,這幾年沒有鬧事的。”
葉子楓皺了皺眉頭:“富金大廈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沒聽說過?大廈在哪?”
王天河笑笑,將煙掐滅:“這些區長你就別管了,別聽別看別問!”
說完站起身伸出手:“區長,分管一場,我也沒請你喝幾次酒,你多包涵吧。”
葉子楓握住王天河的手,很真摯地說道:“以后咱們就在一個樓上辦公了,沒事就過來坐坐。”
王天河笑了,說道:“分管的時候我都不來麻煩區長,現在成了閑雜人等了,更不會來占用區長的時間了。再說,能讓我在這座樓上嗎?還不知道把我安排到哪去呢!”
葉子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對了,誰來接你?他們跟說了一聲,那名字第一次聽,沒記住。”
“高勃,國土局副局長。”王天河嘴角閃過一絲不屑:“這個人.......算了,我不說人壞話了,區長你自己慢慢體會吧。”
王天河走后,葉子楓坐了一會,心里總有絲七上八下的不安情緒。
自從穿到精華以來,他已經習慣了徐夢云在的那種模式,現在突然變了,像一列火車換了軌道,他有些無所適從。
最關鍵的,是他心里有一種莫名的不踏實。
呆坐了一會,他起身出門去了隔壁嚴立農的辦公室。
他這會很想聽嚴立農發發牢騷,否則他心里有些憋得慌。
他主動扯起了這個話頭,嚴立農也沒讓他失望,吐槽了老半天。
葉子楓心里稍稍安定了一點,看來不適應的不是他自己。
眼看快下班了,嚴立農說道:“走,喝酒去!”
葉子楓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走。”
晚上沒叫其他人,只喊了馬宏和劉剛。
整個晚上,基本都在吐槽和怨言中度過。
葉子楓覺得馬宏的不滿最不應該,他的主任徐雁峰這才走了,給他調了另一個街道的主任方明遠過來。
方明遠,葉子楓見過幾次,個頭不高,一臉很自然的笑容,說話稍微帶點結巴。葉子楓陪同市殘聯、市老齡辦領導去過他的街道幾次,感覺工作很熟悉,對民生工作抓的不錯,很能出亮點,而且看上去脾氣也很好。
馬宏對方明遠也是滿意的,唯一讓他不忿的是,他看不順眼的徐雁峰這次去了金尚街道當書記了。
“就他那吊樣的也能當書記!”馬宏憤憤不平地罵道。
按照街道經濟實力排名,金尚街道能排前五的,而白云街道則是排后五的,眼看著徐雁峰上了他的前面去,這讓馬宏覺得憋氣。
葉子楓對徐雁峰的印象還可以,不過對他眼光中不經意閃過的寒意也是心有余悸,越能隱忍的人,可能更狠辣一些。
像馬宏這樣什么都寫在臉上,長在嘴里的人,反倒不用太過提防。
劉剛也不怎么痛快,他剛接了主任,其實對接書記沒報多少希望,盡管嚴立農一直在幫他運作。
接不上,他的心里倒也不覺得什么,但是新來的書記是個比他還年輕的,是清源街道的主任過來的,叫楊陽。
倆人都干主任,有所交集,劉剛覺得楊陽的水平比他差遠了。
帶著牢騷喝酒,很容易喝多。
愁酒悶煙最傷人。
嚴立農也喝得有點多了,在跟葉子楓單獨喝酒時,神秘兮兮地說道:“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