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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嘆了口氣,接著說:“小深啊,你也是個死倔的人啦!你想想看,我當(dāng)初跟你說了吧?我說,你表姐一個人帶著個小孩怪可憐的。但她的樣子很好;你的條件當(dāng)時又確實不怎樣。你如果要了你表姐,也不吃什么虧。如果這事真要是成了,那我就省心多了。哪像現(xiàn)在,越想越難過啊!
但你這人就是倔,你偏看不上你表姐!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你表姐是愿意這么做的。我一跟她提這事,她就滿口答應(yīng)了,但是你卻枉費了她的一片好心啊。
后來,你帶著黃鎮(zhèn)下街頭那個胖丫頭來我們家做客。你表姐一見那個胖丫頭就說你是個傻鳥,因為那個胖丫頭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比她差多了。但是,她不高興歸不高興,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
也許就是從那時起,你表姐就絕望了,也就是沒有其他想法了。可憐啊,可恨啦!我倒不是恨你,我是恨咱們家人怎么就都混到這般田地了。你看看人家娥皇,那幾威風(fēng)啊?而且她還不是個好女子,以前是賣身子的人。就是家門口的小芹,現(xiàn)在也不賴啊。最起碼,她爸媽將來還能指望她一二。我們咋辦呢?”
朱雨深并不完全同意姑姑說的這番話。同時,他也覺得姑姑把他和傻表姐扯到一起純粹是瞎說一通,但他卻還是沒有說什么,他默默地給姑姑打下手做著中飯。吃過以后,他就告辭了。一路上,他緩緩地騎著自行車回黃鎮(zhèn)。他在回味著姑姑所說的有關(guān)表姐、表弟的近況。
另外。沿途他也看到了相當(dāng)一部分農(nóng)田都荒蕪了。他覺得這與表姐、表弟他們的離去是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的。因為城市的膨脹肯定是要以農(nóng)村的蕭條為代價的。一路上他還胡亂思考了一些其它問題。不知不覺間他已騎了一半路下來。這時天放晴了。但依然很少能看見有人在周圍活動。
這時,朱雨深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他想去王擔(dān)寶所在的大王村看看。因為他目前所處的位置只要一岔過去,再騎一段路就到了。不知不覺間,他已騎到了王擔(dān)寶以前干活的那個水壩。那水壩邊有幾個老婦女在洗著衣服,并在大聲地說著話。這仿佛給沉寂的農(nóng)村帶來了一點生氣。朱雨深便繼續(xù)順著那條小路往前騎。
很快,他就到了一個被削平的小山的山腳下。那山邊應(yīng)該是一條公路的雛形。然而,他卻找不到王擔(dān)寶的家——也就是那幢小樓房的所在了。這讓他很迷茫。他在原地徘徊了好久。這時,過來了一個老頭,朱雨深便上前打聽這里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并問他打聽王擔(dān)寶的去向。
老頭斜著眼打量了朱雨深一陣,說:“你是小寶子的什么人啊?你還問到哪里去了。他還能到哪里去啊?下去了唄!他得病得了那么長時間,又沒的個人照顧,后來就那么餓死了。
他走之后,他哥就草草地處理了他的后事,把他就埋在屋后面。但幾個月前,國家派人到這里修公路,把這里都鏟了一遍。小寶子的房子、墳。和埋在半山腰那里的他老婆的墳都被鏟掉了。國家是按一個墳頭多少錢遷出的。
他哥拿了那錢,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們重新安葬。反正現(xiàn)在這里就這樣子了。都什么時候了,你現(xiàn)在來還能看到啥呢?”
這時又過來一個老婦女,她上上下下盯著朱雨深看,看得朱雨深心里發(fā)毛。繼而,這兩個老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朱雨深聽清了一部分內(nèi)容,那就是王擔(dān)寶的哥從拆遷中撈到了不少錢。
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朱雨深。他記得王擔(dān)寶以前曾經(jīng)說過,他們家老早就拿到了一部分拆遷款,除了他哥拿走了大部分以外,他自己還是留了一些。那些錢夠他簡單地糊嘴,糊個幾年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朱雨深又問老頭道:“王擔(dān)寶不是拿到了一部分拆遷款嗎?他怎么會是餓死的呢?那些錢能保他吃幾年啊?”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