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都是在下雨。小雅的眼睛如想像正常人一樣看東西,雞兒她能像正常人一樣做事,必須是在空氣清新的夜晚的月光下才行。
因此,我們使用手機用文字信息交流必須滿足兩個條件:
從我這邊來說必須要有信號。我們那邊的信號塔建在外面的一個村莊后面的山上,天氣好的時候信號傳輸得也好,有時我在家里呆著都能收到信號。次一點的情況是,我提起手機從家里往山下走,越走信號就有可能越強。等到了那個小村子上,肯定就沒問題了。
從小雅那邊來說,就是剛才講的,要滿足那樣的條件。很顯然,這種機會是很難得的,而且是不對等的。
也就是說,我想聯系她時,發文字信息什么的給她,她不一定立馬就能看到。
她要發東西給我時,因為我那里信號不好,也經常收不到或是滯后不少時間才能收到。
總的來說,我們能同步交流起來是彌足珍貴的。包括接打電話也是這樣的。
雖然小雅的眼睛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看不見東西,但她的感覺、觸覺等其他方面的功能已經鍛煉出來了,她平時就能做很多事情,比如燒飯搞衛生等家務活,近來甚至可以做接些能掙錢的活計了。
繼續閱讀!
所以電話打來時,她基本上很快就能摸到手機上接聽鍵,現在都是劃動手機屏解鎖什么的,然后跟人通話。
盡管我和她之間打電話比以發文字信息的方式交流要方便很多,因為她那邊沒有限制條件了啊,只要我這邊的手機信號夠用就行,然而我輕易卻不能給她打電話。
這是由于她家里人一直反對我們之間私自聯系,只有在他們的監督下人,才允許我們倆通話。然而那樣一來的話,我們還能說些啥呢?還敢說些啥的?
我知道,以前每當這個時候,小雅她總是戰戰兢兢的,經常欲言又止;當然,我也是這樣的。
所以后來我們約定彼此不打電話了,想聯系了對方了,就用文字信息交流吧。
回想以前那么多年我一個人獨自在大山里面生活,特別是身體還不大方便的時候,每天從早到晚,除了白天看門外那綿延的群山,晚上看星星、看月亮以外,幾乎就沒別的事了。
那時間,正是小雅她偶爾給我發來一條文字信息,讓我覺得生存下來還有意義。
那時間,我特別渴望晴天,特別渴望晚上月亮能夠出來,因為那樣一來,小雅她的眼睛就好使了。
她就很有可能就會發文字信息給我,我們倆會時斷時續地聊到半夜,然后心情愉悅地躺下睡覺。
當然,雖然我那個山里面的家離大窯湖北岸這邊的直線距離并不遠,但是江南的天氣變化無常,天上的云移動得頻繁,非?;钴S。
所以即使山里面是皓月當空,小雅她家那里卻可能卻是烏云密布。
那樣的話,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發消息過去,等著她回復,等著她和我說上一陣子的話,但結果卻什么都等不到。
如果是那樣,我一般是艱難地從家里走出去,順著那條土路走一段,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守候一陣子,然后再慢慢走回來。唯恐是因為我這邊的信號不好而耽誤了小雅發來的文字信息。
這樣來回一趟要好幾個小時。如果最終躺到床上時還是沒有收到小雅的發來的文字信息,我當然會失落、難過一陣子。
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的心情就好了。因為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嘛,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我會放眼于將來的日子,繼續等待小雅她發文字信息過來。
有一種情況會讓我非常激動,那就是天氣不好時手機響一下,竟然收到了小雅發來的新信息,或是任何時候收到她以前發來的消息。那種感覺真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