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離開時,季知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面上被顧南楓擊倒的兩個人。
何其諷刺,兩個活生生的人,前不久還談笑風生,一起談論著要如何如何拿她來對付折磨顧南楓,下一秒卻被他們心心念念要除掉的顧南楓給親手了結,一同暴尸荒野。
也許這是他們到死也不敢相信的事,他們精心設計好的一切,為什么發生如此之大的轉變?大到他們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了和顧南楓針鋒相對的資格。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道輪回?
收回視線,季知意不再去看地上的人,扶著顧南楓就往路口走去。
短短一段路,往時一兩分鐘就可以到達,今天兩人卻走了十分鐘之久。
季知意吃力的扶著顧南楓一步一步踱到路口,至始至終她都以為顧南楓只受了一處重傷,而顧南楓也沒有對她表現出腿傷的跡象,一處傷口她都已經哭的稀里嘩啦的了,再讓她看見一處,那還不得水漫金山了。
他傷的是左小腿,子彈側穿,因為是黑色的褲子,大灘的血漬融于布料也不明顯,所以不仔細看根本沒辦法發現有血跡。
一個人渾身所有的重量基本都是由腿來承擔的,所以天知道他一個看似正常的抬腳落腳的動作會有多鉆心的疼,就連扶著他的季知意看在眼里,心里都揪痛揪痛的,雖然她以為是肩膀上的槍傷導致的,畢竟那可不是小傷口,痛,很正常。
“是不是很痛?”季知意眼里都是滿滿的心疼。
“沒事兒,這點我還忍的了。”
這一路上,顧南楓搭著季知意的肩膀,愣是一聲也沒吭過,面色平靜的就像只是受了一點小傷,除了動作稍慢,臉色煞白、額頭冒汗等人體自古以來就無法控制的本能反應之外,他用他已經練得驚人的自制力將自己的虛弱在季知意面前壓抑到了極致。
他,不想讓她再難受,所以就算她最后一定會知道,那也要讓她晚一點再知道。
季知意將他扶到路口一個花壇邊坐下,彎腰的剎那,顧南楓的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一路走來,季知意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可她要扶著顧南楓,所以一直騰不出手來擦試,也沒有心情顧忌到這些,被遺忘的汗水從臉頰滑落,繞著臉部輪廓一路離開。
等了不到兩分鐘,容冽就帶著幾個保鏢開車來了。
半小時后到達顧氏旗下的醫院,看著面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顧南楓被一群醫護人員推進手術室,季知意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后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等待。
今晚的事事發突然,所以現在莫景衍和江時初應該才收到信息,都還沒有趕到。
而容冽和其他幾名保鏢也受了不輕的傷,此時正在其他手術室做手術。
“砰!”
一直被季知意緊盯著的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那人動作很快,所以聲音也很大。
待季知意反應過來的時候,門里面已經跑出來一個女的助理醫師,二十五六歲左右,一路上風風火火的,腳步匆匆的從季知意面前急跑而過,嗓門也特別的大,高聲喊道“血庫快準備!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
季知意瞬間又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雙腿虛軟,但她咬了咬牙,也跟著那名風風火火的助理醫師跑了幾步,“怎么會這樣?他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也受了傷?”
據她所知,顧南楓肩膀雖然中了一槍,但并沒有傷到筋骨,按理說就算是槍傷也沒有到要急需出血的地步啊。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還有其他的傷口……
季知意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向自己隱瞞傷口這事兒顧南楓他絕對是做的出來的。
然而那名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她證實自己的猜測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