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把事情想簡單了,或許是手段太過溫和,這才導致朱明理處處受阻。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吳憂否決了,若論對京都了解最深的人是誰,無人能出夏皇其右。
既然夏皇知道是這個結果,還讓朱明理四處奔波,定然是在盤算著什么。
君心難測,吳憂沒有深究的意思,搖了搖頭,把這件事拋之腦后。
有阻力是必然的,大夏已經建立百余年,根深蒂固的條條框框,以及蠅營狗茍豈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前世的歷史中,最典型的例子是慶歷新政和王安石變法。
范仲淹推行的新政,冗官,冗兵,冗費,從客觀上來看,新政是杜絕軍中吃空餉,為朝廷節省支出,這樣的政策不可謂不好,可為什么會失敗?
原因很簡單,因為新政動了某些人的利益,而某些人的勢力龐大,在聯合抵制之下,即使再完美的政策也會流產。
再說王安石變法,王安石是一代名相,論文采和治國都不在范仲淹之下,他之所以重蹈范仲淹的覆轍,其實并不意外。
青苗法,免役法,方田均稅法,農田水利法,市易法,均輸法等等。
從初忠來說,王安石算是一代奇人,他想改變整個大宋,可結果卻依舊失敗了。
不是因為王安石的治國方向出了問題,而是他在憑一己之力動搖整個官僚主義根深蒂固的統治,豈能不敗?
變法成功之人并不是沒有,比如秦之商鞅,商鞅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當時的秦朝并沒有統一天下,秦朝的官僚主義還沒有形成固定的體系,再加上始皇的支持,這才水到渠成。
如果商鞅和王安石在一個時代,讓他變法,他的結局絕對不會太好。
如今的大夏已經形成了固定的體系,簡單來說,把體系比喻成一塊蛋糕,改變體系就意味著改變蛋糕的分配方式,這將牽動許多人的利益,朱明理處處碰壁也就合情合理了。
朱明理是一個實誠人,這是吳憂的評價,不帶任何的貶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吳大人,攤丁入畝是你提出來的,你總不能撒手不管吧?”
瞅瞅,都這樣了,還不打算放棄,這份執著吳憂都打心眼里佩服。
沉吟片刻,吳憂搖了搖頭:“朱大人,此時實施攤丁入畝并不是時候,我的建議是暫緩。”
吳家和朱家的勢力太弱小,如果強行推行攤丁入畝,并不是好事,或許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吳憂分的清楚局勢。
“什么?暫緩?那我近一個月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朱明理幾乎跳腳,哪里還坐的住?
吳憂揮手,示意朱明理坐下,解釋道:“朱大人,稍安勿躁,現在實施攤丁入畝阻力太大,如果強制實施,結果只會差強人意,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
“等什么?”朱明理連忙詢問。
吳憂沒有隱瞞,回道:“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他們妥協的機會。”
見朱明理要詢問具體的情況,吳憂連忙打斷:“朱大人,具體的機會你毋須詢問,我也不知道。”
聞言,朱明理也只能無奈放棄。
就在這時,吳坎端著火盆走了進來,火盆里的火燒的很旺,不過炭只有可憐的幾塊。
見到這一幕,吳憂只以為是吳坎的老毛病犯了,舍不得錢,他忍不住詢問道:“朱大人是貴客,怎么只加這么點兒炭?”
天氣寒冷,外面還下著雪,朱明理身著毛皮大氅,并不怕冷,而且吳憂的一席話也沒有了讓他烤火取暖的心思,不過該有的待客之道卻不能不在意。
聽吳憂詢問,吳坎的臉垮了下來,語氣中帶著委屈道:“少爺,這真不能怪老奴,不知怎的,今年柴炭的價格比以往都貴,以往柴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