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年輕才俊,好為自己將來所用,但是這覲見的時間未到,這名叫艾世章的人便急匆匆前來覲見,未免太心急了一些,但既然到了,自己此刻無事,也沒有讓他空等的道理,于是李患之命人宣其進殿相見。
待那名叫做艾世章的官員進得殿內,撩袍跪倒,口中言道:“臣,工建部左侍郎艾世章,恭請陛下圣安!”
李患之坐于軟座之上,命其起身,而后才仔細打量眼前之人,只見這艾世章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一張國字臉,兩道濃眉,一雙鷹眼,鼻正口方,兩道黝黑的八字胡梳理的整齊異常,身高七尺一身紅袍,上繡錦雞云紋,頭戴黑色烏沙官帽,面色肅穆恭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也自有一股穩(wěn)重之氣。
李患之見其氣質不凡,心中不由暗暗點頭,但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開口問道:“你叫艾世章?”
“回陛下,臣正是艾世章。”艾世章躬身施禮答道。
“朕御極未久,朝廷百官尚未熟悉,你身為朝廷二品大員,朕卻尚未見過,說來也是有些好笑!”李患之見艾世章恭謹嚴肅,于是仿若家常一般與其閑聊起來,艾世章進殿之時的一絲緊張也隨之煙消云散,這才放松了少許,可就在他剛剛松弛之際,便突然聽李患之問道:“皇考當初剪除歷王蕭威之后,有人上過一道奏疏,言道要皇考著工部閣修建一座功德碑,以彰天子之圣德,恰巧是朕當時替皇考閱覽奏章,那賀表奏疏可是你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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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世章聞言頓時臉色一片惶恐尷尬,他自幼飽讀詩書,少有才名,身世門第也是無可挑剔,本以為一身才華有報效國家之時,不料幾次會考均未能取中,后來家里走了門路,讓他出任一個小官,本想一生能熬資格混履歷,到老致不濟也能混個三品頂戴,也算是穩(wěn)渡一生。豈料這艾世章卻真是出類拔群,不僅能力出眾,而且圓滑老練,不到幾年便連升數(shù)級,居然升到了戶部閣主事的位置。
歷王蕭威都幾次想要拉攏他成為自己的核心班底,艾世章都婉言拒絕,但是蕭威卻對其不斷提拔,以結其心,直至官至戶部右侍郎,后來屢次拉攏不成便將其調到了工部閣出任左侍郎,看似升遷實則明升暗降,工部閣的大權都被歷王一派的閣首掌握,左侍郎這個副手就是閑差,但是由于歷王的持續(xù)拉攏提拔,故而朝廷上下都將艾世章視為歷王一黨。
艾世章見歷王倒臺也是心中有些惶惶不安,生怕老皇帝將自己當成歷王一黨而之罪,故而當時上書請建功德碑也有試探之意,并順便拍個小小馬屁,至少不會觸怒天子,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才寫了那樣一份奏疏,結果正好被代替老皇帝批閱賀表的李患之看到,給了“狗屁不通”四個大字的評語,這件事后來在工部閣之中還一度因為笑談,只是艾世章卻是如蒙大赦,他知道雖然被罵,但是起碼保住了性命。
但是艾世章無論如何沒想到當時是這位女皇陛下給了自己那四字的評語,如今被當面提及,他如何能夠不震驚莫名,雖然不至于如何自己,但是這逢迎拍馬,見風使舵八個字就能將自己辛苦得來的前程盡毀,讓他怎么不心驚膽戰(zhàn),不覺間冷汗已經順著額頭鬢角滲出,他臉色大變,急忙翻身跪倒,口中言道:“陛下明察秋毫,那賀表確是臣所進呈,只是臣被誤為蕭氏一黨,有口難辯,形勢所迫不得不出此下策,臣自知有欺君之罪,還望陛下念臣略有微功,從輕發(fā)落!”
艾世章說罷,叩首不止,看的李患之也不由一陣愕然。
李患之其實也只是想調侃他一下,沒想到這艾世章這般大驚小怪,居然被嚇得連連叩首,略一思索,又旋即明白了他的擔心,不由開口說道:“起來吧,朕還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主!只不過沒想到真是你小子!朕今日赦你無罪并非因為不該追究你妄自揣摩圣意之罪,而是因為你能如實相告,也不失為心懷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