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放知道他在提醒什么。
袁姿發病最嚴重的那幾年,神經質地認為遲承憑早出晚歸是有了情人,她幾乎調查了他身邊的所有人。被遲承憑察覺后,為了安撫精神已經不太正常的袁姿,他每天都提前下班回家。
然而就算如此,也不能打消袁姿的懷疑,她四面楚歌,對遲承憑的掌控欲越發可怕,她甚至趕走了家里所有的傭人,生怕遲承憑和哪個人接觸太久。
這樣的神經質連年幼的遲放都沒放過,袁姿已經不讓遲承憑接觸兒子太長時間,只讓他全心全意陪著她。
遲承憑終有受不了的一天,而這一天也來得很快,他忽然開始徹夜不歸。
年幼的遲放被袁姿掐住衣領,問他把遲承憑藏到了哪里。又斥責他沒用,連父親都留不住。
最后她哭著抱住遲放,在他耳邊咬牙切齒,恨聲說她討厭遲承憑身邊的所有人。
她希望遲承憑的生活里只有愛情。
可是對于那時的遲承憑而言,他生命最重要的親情和工作。
愛情已經在他心里面目全非。
而袁姿只要愛情。
她同樣恨遲放,她的兒子是在愛意最深時降臨,卻是她愛情的裂痕,是她愛情隕落的初始。
這種思想讓遲承憑膽顫,也讓沈郁覺得瘋狂。
可從小生活在袁姿身邊的遲放,卻在看著歇斯底里的母親時,反應平淡地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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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看著眼前的少年,他比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長大了很多,不再是記憶里那個瘦瘦冷冷的小孩。
他以為遲放厭惡袁姿的所有,卻忽然意識到遲放的平淡或許不是冷漠,而是贊同。
沈郁短暫地皺了下眉頭:“你知道的,云黛小姐是個優秀的女孩,親人、朋友、同學,這些對她來說都是無法割舍的。”
連當年那么愛袁姿的遲承憑都不愿意畫地為牢,守在只有袁姿的世界。
對遲放有點討厭的云黛,又怎么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遲放蒼涼地笑了笑:“我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永遠都不會逼她。
她的朋友、她的親人,他什么都不會做。
他暗自嫉妒,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云黛關于管易的心思,哪怕他知道他說了,以云黛的性格不可能毫無芥蒂地和管易相處,他也沒有想要說過。
遲放解釋不了太多,他只是說:“我會吃藥的。”
沈郁道:“藥物也不是萬能的,且對身體有害,我認為您現在并不適合和她接觸太多。”
短短兩個月就發了兩次病,之前來莞城一年多也沒有過任何異常。沈郁認為他現在最好先接受開導,減少和云黛見面的機會。
不然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云黛身上,說什么都聽不進去。
話音剛落,遲放的手機就響了,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寶貝”二字。
沈郁:“……”
遲放瞬間麻溜地拿起手機,話還沒說,臉上就已經掛上了笑容。
對著遲放一晚上死人臉的沈郁再次沉默。
貪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