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九年的漠南秋獵,準備得很隆重,卻結束得很突然。
一行人才到漠南五日,便打道回府了。
文武百官大都摸不著頭腦,不理解皇帝的做法,但也有些機敏的人打探到了一些風聲,漠南秋獵結束的如此聰明,與太子殿下和靖王殿下有關。
只是上頭沒有放出消息,他們也不敢亂猜,更不敢亂傳。
直至回到上京,皇帝將林家和王家抄家流放,眾人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變天了。
雖然太子已是大燕儲君,但明眼人都能感覺出來,皇上對這位儲君的態度很微妙,甚至還能感覺到皇上對他的有意疏遠和打壓。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元昭十二年。
顧承澈的身體越發不濟。
自從不惑之年開始,他的身體便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問題,年輕人在戰場上拼殺落下的后遺癥也逐漸顯現出來。
當年漠南秋獵,顧明禮手足相殘,將他氣得吐血,大病了一場。
這場病還未痊愈,太后便病危了。
之后,太后薨逝,又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這場病便耗上了大半年。
后來病好了,但精神卻大不如前了。
如今四十七歲的顧承澈,兩鬢斑白,臉上也生了皺紋,他看著銅鏡里暮色沉沉的自己已隱約有了幾分風燭殘年的味道。
唯有挺拔的后背還能瞧出幾分年輕時的英姿。
顧承澈收回視線,沉沉嘆氣。
他老了。
尤其是在明媚動人的沈幼安面前,他便越發覺得自己是個老人了。
他與她之間到底隔著十二年的光陰。
不服老也不行。
張德海比他老得更厲害,那張本就佝僂的后背如今險些弓到地上去,聲音也透著蒼老,“皇上,北戎使臣到了?!?
顧承澈點點頭,扶著張德海的手朝前朝走去。
十余年的和平令北戎空前膨脹,如今雖然仍然臣服大燕,但態度十分傲慢,仿佛此行不是納貢而是討伐。
他站在大殿上無禮道:“我家大王想迎娶大燕公主,我瞧著五公主就不錯,希望皇上賜婚?!?
“你是馬尿喝多了嗎,竟敢在金鑾殿上癡人說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副什么德行,彈丸之地也敢肖想我大燕的公主!”不等顧承澈發話,顧云昭便率先呵斥。與此同時,她手里的皮鞭狠狠在空中甩了兩下。
“昭兒,不得無禮。”雖是斥責,但顧承澈的語氣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一聽到他覬覦五姐,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五姐仙女一樣的人物,一群野蠻人也配!別說嫁了,提起來都是對五姐的褻瀆!
“你是……”北戎使臣對上顧云昭明麗張揚的面容,瞬間愣住,很快眼底便涌出毫不掩飾的猥瑣和覬覦,“顧云昭?六公主!竟然這般貌美!”
都說六公主粗魯野蠻,他還以為六公主奇丑無比,沒想到會是如此絕色。
他心里有些動搖,六公主是嫡公主,能娶她更好!
他很快在心里做好了選擇,直接向皇帝請求,沒想到迎接他的不是皇帝的欣然同意,而是凌厲的長鞭,他一摸臉,滿手的血。
“你敢打我?”
顧云昭冷哼,“打的就是你!蠻夷小國,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娶我?做夢!”
猛烈的血腥氣息一下激起了使臣的勝負心,“我要與你比試!”
“比就比!”顧云昭絲毫不懼。
二人出殿比試,顧云昭發了狠,若不是顧明謙攔著,她都要把人打死了!
最后,她一腳踩在那人臉上,“我大燕,永不和親!”
事后,面對北戎開戰的威脅,顧云昭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