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正好砸碎在吳芬芳腳邊,她遲鈍了幾秒,跳了起來,嗓音尖得刺破耳膜,“周芷溪,你做什么?”
周芷溪拿手指著吳芬芳,肩膀抽動著,“你是不是要把桐桐送神算子那去?”
吳芬芳愣了愣,倒是沒料到她問起這事,她一陣猛拍大腿,“是,我那也是為了桐桐好,你不什么大醫院都看過了,也沒法子嗎?”
周芷溪拿杯子就砸,頭頂都要冒煙。
她才不管倫常,桐桐就是她的命!
“啊……”
“周芷溪,你是不是瘋了?”
周小莉生怕被砸到,隔得遠遠的,用手指指著罵。
吳芬芳心疼這些杯子,伸手想要去攔,又怕傷到自己。
肉疼又擔憂。
一張肥厚老臉皺成了菊花。
“芷溪!”
要不是一聲老成的呼喝,周芷溪怕是要把家里的東西都給砸了。
周芷溪這人雖然沒有弟弟那么混不吝,可誰要惹到她,她也不是個輕易饒人的,臉紅脖子粗地撂下話來,“你要是再動把桐桐送去神算子那的心思,別怪我下次砸的就是你!”
說完,扭頭就走了。
周芷溪走出老遠了,吳芬芳還捂著胸口,看著這一地碎片,驚魂未定。
真是嚇死她了。
這算什么事哦,周家這兩姐弟,一個來陰的,一個來陽的,還有沒有人管。
吳芬芳胸口一團火無處發,又數落起周建國,拍著胸口慪得不行,“要不是你沒用,我至于這么謀劃,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嗎?你以為我天生就不要臉嗎?你但凡有老二家一半厲害,在大醫院謀個差事,我至于一大把年紀還被晚輩教訓嗎?”
這時,周小莉的老公凡和平從里屋打開門,走出來,正巧聽見這句話,他靠著門框似笑非笑,“可是媽,二嬸是教授,你又是什么呢?”
吳芬芳聽罷,怔愣在原地,而后嚎得更慘了,“嗚,我不活了,一大把年紀,處心積慮幫著這個家,不念著我好,還要被女婿嫌棄。”
周小莉皺眉,“和平,你少說兩句!”
凡和平笑了笑,一雙狐貍眼透著智慧的光,“我只是想說,什么鍋就配什么蓋,何必呢?”
吳芬芳哪聽得進去,足足哭了半宿,一開始周小莉還陪著她,聽到后來,發現無論她勸什么,她媽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
周小莉哈欠連天,“媽,你哭完就自己去睡覺啊,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吳芬芳哭到最后,就剩她一個了。
剛才周小莉勸了她那么久,她都聽不進去,這不一會兒,她就扭著肥碩的身體進去了,很快鼾聲如雷。
…………
深夜,周景墨沒睡覺,不過他今天看的不是書。
手指修長,夾著一張紙,紙上是人寫的字。
季凝瞟他一眼。
男人四平八穩地坐著,聚精會神。
她還以為他看得是股市,聽說周先生80年代已經殺進股市了。
然而現在夜已經深了,不適合熬。
她一個正常人熬熬夜無所謂,但周景墨……誰知道他什么時候熬掛了。
想到周景墨今天為自己出頭的樣子格外帥氣,季凝打了個哈欠,“睡覺的時間到了。”
“嗯。”
“你還不睡?”
話音剛落,就聽到輕微的聲音,她抬眸望去,男人已經放下了手里的紙張,鏡片后的眼含著幾分戲謔,“你在暗示我?”
夜靜悄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季凝輕咽了下口水的聲音。
他的眼神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侵略感,一寸一縷掠過她,又好似在某處又有更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