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墨,你是不是也是……”
“也是什么?”他似笑非笑道。
每當要說這事時,季凝總有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緊張感。
如果他是重生,她都不知道他這一天天背負著什么。
攤牌以后,他們未來又該如何度過?
如坐針氈每一天?
季凝深吸一口氣,“沒什么。”
他卻驀地摸了摸她的頭,月色下男人的容顏格外柔和,讓季凝心神恍惚,也讓她內心盈滿沖動。
不!她一定要問清楚。
兩個人面對,也比一個人好。
至少讓他知道他不是孤獨的。
她眨了眨眼,一本正經(jīng)地問,“周景墨,你是不是從21世紀回來的?”
周景墨聽完,愣神片刻,在季凝看來都是很正常的反應。
如果他真的是重生而來,那證明他的演技真是非一般的好。
“傻丫頭,千禧年還沒到,21世紀哪會來?”他含笑著說道,一點看不出來在撒謊,在作假。
季凝也疑惑了,以他的聰明才干,或許監(jiān)控系統(tǒng)做得出來。
很多事情雖然只是小概率,但并不代表不會偶然發(fā)生。
問不出個結果,那么……
季凝低著頭,正這么想著,忽聽見男人笑著打趣道,“我明白了,你是在暢想未來。放心吧,我們會一起老去,做一對幸福快樂的老頭老太太。”
他的手正落在她的發(fā)頂,聽到這話,季凝猛地頓住,抬頭望向他,那犀利的眼神仿佛瞬間看透了他,“周景墨,你別裝了!”
種種懷疑,都不及他此刻說話時的語氣來得證據(jù)確鑿。
他自以為他藏得很好,到底是死過一次的人,帶著對人生的眷念和無能為力。
就是有種直覺,將種種匯聚在一起。
周景墨怔了一下,隨即勾唇,“我還是露餡了?”
看來他算是畫蛇添足了,本來瞞得很好,為什么要多說這一句?
大概是對未來把握不住的不甘心吧。
夜深了,兩人隨意地坐在路邊,周景墨手長腿長,季凝靠著他,愈發(fā)顯得小小一只,聚精會神地聽他講。
他隨意卷起袖子,露出突出的腕骨,說起自己的事,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當時我心臟麻痹,劇痛,倒在辦公室里,再之后就看到很多白茫茫的影子,但他們的臉,我都看不清。能聽見他們模糊地叫我名字。”
他望向遠方靜謐的夜色,眼神朦朧得不真切,“在那之前,兩年前我做過一次體檢,有些小問題,醫(yī)生告訴我身體精神都到臨界點了,但我始終覺得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的事業(yè)就可以徹底成功了……”
“倒下去的時候,只覺得很難受,而我竟也沒有太后悔的感覺。”
他突然側頭,朦朧的眼色這才變得凝聚,深沉,“真正有情緒波動是在發(fā)現(xiàn)我喜歡你以后,我開始注意這一點,我開始怕死,不舍得離開這美好的世界。”
季凝抿了抿唇,所以她還成了周景墨的救贖?
但也算是相互的吧。
在上一世死去以后,她發(fā)現(xiàn)她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心境如同一灘死水。
哪怕這一世最開始,她也把感情當事業(yè),權衡利弊,解不開心結。
但周景墨一點一點進入了她的心,讓她覺得原來也能有一個人這么懂她,有一個男人可以不計得失,愛她如命。
他不在乎她邁不邁出那么一步,不在乎她愛他多少,卻永遠愿意執(zhí)著地將手伸向她。
“那多半還是過勞。”她拍拍他的肩,“這一世,你會沒事的。”
說這話,多少有點沒底氣。
她和周景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