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縉都城—盛京,朝瑤沒有直接去娘親的木槿園,而是在城南街道上獨(dú)自走著。落日的余暉灑在盛京的城頭,只有零星的幾家燈火在黑暗到來之前亮了起來。街道上不似往日那般熱鬧,想是因?yàn)榘傩諅兌几C在家里過年了吧。
來到竹香苑,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大門已經(jīng)被鎖上了,門口一片寂寥。她又施法來到主屋的院子,還是原來的景象,唯一不同的是那滿塘蕭瑟的枯荷。
朝瑤推門而入,走至床前靜靜的坐著,昏暗的屋內(nèi)還能看見之前殘留的紅燭。這讓她想起林簫給她擦頭發(fā)那晚,紅燭搖曳下眼前人便是心上人的場景。一滴淚落下,這時一只手卻接住了她的淚水。她驚訝的抬頭,是林簫,不,他已經(jīng)是太子凌熠。
以她的功力怎么會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朝瑤欲起身,竟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讓你多留一會!”他眼神凄楚,伸向她臉頰的手被朝瑤偏頭躲開了。看著僵在半空中的手,凌熠眼底起了一層怒色,不過還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默默地看著她又道:
“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竟離我越來越遠(yuǎn)了!”
“是啊,我們之間隔著太多事情!”
“今天不提這些?跟我說說,你這半年都是怎么過的?”
“怎么過?亡命天涯、九死一生罷了。”
“紅衣樓還在追殺你們?有沒有受傷?”凌熠的訝異和擔(dān)心分明的顯現(xiàn)在臉上。
“如你所見,我好端端的活著。所以,他們沒得逞!”
“嗯,一般的殺手也不是你的對手!”
“你這是用了什么法術(shù),竟能讓我功力盡失?”
她看著凌熠,面上看不出什么變化。她不知道的是,自從上次醉酒后,他看到醒來的自己躺在床榻上,而且還是蓋好了被子的,凌熠就知道是朝瑤回來了。自那以后,他再不沉迷于酒色,一心修習(xí)法術(shù),他還派了人去打探他師傅的下落,只為有一天能跟上朝瑤的蹤跡。
“你進(jìn)入竹香苑時,就已經(jīng)中了無色無味的軟仙散。不用擔(dān)心,一刻鐘后便會漸漸恢復(fù)。無論何時何地,至少我不會害你!”
“有什么想說的,說吧!”
看著她無所謂的模樣凌熠心底似乎升起了一團(tuán)火,幾欲噴出。他抓起朝瑤的手,原本俊美的臉上,劍眉擰起。
“你就這般沒所謂么?你猜你在我眼前消失的時候,我有多絕望!你猜我滿世界找不到你時我有多痛苦?你這就這么不在乎么?”凌熠抓住她的手用了幾分力,朝瑤吃痛,擰著眉頭看向他。
“太子殿下......”
凌熠這才從憤怒中回過神來,他明白,他再也不是她喜歡的林簫,而是太子。
可是多年經(jīng)營,到如今又怎能如此輕易放棄!他的想法一如當(dāng)初,只有得到這世界最高的權(quán)利,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朝瑤。
“既然決定了要離開,為何還要回來,又為何在這傷心!”
凌熠從懷里掏出火折子,走向朝瑤身邊那殘存的紅燭, 點(diǎn)亮了它。室內(nèi)瞬間有了溫度,可他的語氣卻是那樣冷,臉色也如昆侖仙山那萬年不化的冰凌般。
“為何?為了看看現(xiàn)實(shí)有多殘酷,也為了讓自己死心!”
“看到了么?”
“有的還沒有”
“不如走到我身邊來,站的高了,自然就能看的清!”
說話間,凌熠已經(jīng)湊了上前,四目相對下,彼此的呼吸纏繞。之前萬年不化的冰凌此刻仿若化身一簇火團(tuán)在眼前,魅惑著她、引誘著她沉迷于此刻的溫情。朝瑤回神后,推了他一把,盯著他問道:“你知道是誰要?dú)⑽遥俊?
“是國師還是當(dāng)今的天子?”凌熠看了她片刻后,低頭不語。再抬頭時,他眼神里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