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刻鐘后(也就是三十分鐘后)顏辭站起身,一手握緊腰間劍柄,眼睛緊盯著柵欄的方向。
仙長的能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顧橋一直看著顏辭,見到他這副樣子也戒備起來。
顏辭冷聲喝道:“躲躲藏藏的鼠輩,抓我的時候威風,現在怎么不敢現身了,莫不是怕了?”
他早上去找皇帝商議最后的冠禮事宜,拿了婳軒的畫,卻在回駐地的路上被五個金丹后期圍堵,還有那奇怪的黑球。他本來是可以拼死跑掉的,可他沒想到那里不僅有陣法,那五個人還都是水靈根,水克火。對方設下天羅地網只等他這只羊入套。
絕對是預謀已久。
“呵呵呵——”
一道低啞的聲音傳來,一襲遠(yuǎn)山如黛的高大男子走了出來,灰白色眼睛明明含著笑,卻無故讓人生出些寒意來。
如果夢秋在這里一定會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春臨城那個跟蹤她的那個。
顏辭是半步元嬰,自然看得出來眼前這個人的修為——元嬰初期。
要是他的靈力還是充盈狀態的話還能一對一打打,但他現在才恢復了七八成,這就有點懸了。
“別急啊,這不是來了嗎?”男人笑道。
顏辭冷哼一聲,“你抓我過來是想干什么?”
男人捋了捋額前碎發,笑容和煦,語氣中充滿了玩味,“當然是送你和你的父親相見啊。”
“!”
顏辭的眼睛微微瞪大,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顧橋依舊微低著頭坐在黑暗的角落,沒人看得清他臉上的神情。
顏辭駁斥道:“我父親是南國的皇帝,我和他不過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我憑什么你一面之詞?”
母親給他留的信明明就說他是南國的皇子,他的母親不會騙他的,她沒有理由騙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那個男人輕笑一聲,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姿態慵懶,“是嗎——顧將軍,你的孩子竟然把你的好兄弟認成了父親,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顧將軍,是顧橋!
顏辭扭頭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顧橋,從始至終,他都沒站起來過,更沒離開過那個位置,至少在他醒過來的時候一直是這樣的。他還以為是這個人膽子小,沒想到是因為腿疾。
“不可能,我母親說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她說過我是南國的皇子,顧將軍祖上以武夫出仕,世代忠烈良將,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嘴唇蠕動卻遲遲不肯開口,顧橋只是把頭低得更低了些。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世代忠烈良將。”男人話鋒一轉,面帶笑意語含譏諷,“可惜出了你這么個瞎了眼的,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認得。”
顏辭抿著唇,緊緊盯著這個男人,“是與不是等我出去了自會明查,用不著你操心。”腰間歲暮出鞘,長劍直指對面之人,“你身上有魔氣,獻祭……你們又想做什么?”
“啪啪啪!”
男人拍手笑道:“不愧是是正道弟子,這一絲魔氣都被你發現了。”他的視線在顏辭和顧橋之間來回掃視,像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
“獻祭陣法只需一個人即可,你們誰會是那個祭品呢?哈哈哈哈。”瘋狂之色在男人眼中快速蔓延。
顏辭提劍揮砍著面前這個困住他的鐵柵欄。每一下的聲音都是那么響亮,明明火星子都出現了,卻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男人什么時候走的顏辭不知道,他此刻只是有些恐慌,他害怕那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母親怎么會騙他呢?
不知揮砍了多少了次,顏辭的手都開始酸了,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自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