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蘇黎,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如犯了錯的小孩子般站著的蘇父身上,她忽地?fù)溥暌宦曅α顺鰜怼?
她的笑容恰似冬日里那一抹溫暖的陽光,悄然照進(jìn)了蘇父那顆冰封許久的心。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將她視作掌上明珠捧在手心,而今日,她不僅給予了他燦爛的笑臉,還親切地喊了他一聲“爸爸”,他又怎能不激動萬分呢?
看著父親眼角悄然滑落的那滴淚,蘇黎的內(nèi)心瞬間釋然了。
或許,她確實應(yīng)該坦然面對母親的離世。
經(jīng)歷過前世的種種事情,蘇黎已然知曉,父親這么多年過得并不開心。
他既要承受對母親的懊悔,又要默默承受唯一的女兒對他的怨恨。
蘇黎定了定神,低聲說道,爸你別站著了,坐啊。
“好”,蘇父坐到了蘇黎的對面,帶著些許的寵溺說到:“你找我什么事啊?”
嗯,我今天早上回老宅了,去祭拜了祖父,按照祖父的遺愿,我是蘇家這一代的掌舵人,您對我接管蘇家有什么看法?
聽見蘇黎的話,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蘇黎的手,一眼就看見了蘇家祖?zhèn)餍盼镄F指環(huán)。
隨即心里不由的一驚,這丫頭,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尤其老爺子走了以后,更是沒人知道她整天在想什么。
沒想到悶聲干大事啊,今天這是抽的什么瘋,竟然回老宅了。
也好,她自己能想通便好。
原本在老爺子走后,蘇黎就應(yīng)當(dāng)全面接手蘇家,可她卻只字未提。
那時,蘇父覺得或許是老爺子的離去讓她悲傷過度,整個人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去老宅陪她一段時間時,她卻突然搬回了別墅。
當(dāng)時蘇父不明所以,后來詢問了誠叔,才得知當(dāng)年母親的離開,讓她患上了逃避型人格。
得知此事后,蘇父特意咨詢了許多國內(nèi)外專家,然而多數(shù)專家回復(fù)道:“這與應(yīng)激障礙類似,都屬于心理問題。
吃藥只會愈發(fā)嚴(yán)重,心病還需心藥醫(yī)。
最重要的是讓她擺脫不好的回憶,只能讓她自己慢慢走出來,不能操之過急,因為這也是缺愛的一種表現(xiàn)。”
雖然那時她人搬回來了,卻把身邊的人都當(dāng)成空氣,只與蘭姨一人溝通,話少到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
蘇父不明白,這一夜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致使蘇黎的性情大變。
到底是什么事讓她突然想通了呢?
但這些并不重要,蘇黎不肯說,他也不會去問。
看著蘇黎,仿佛一夜之間,她的臉上褪去了以往的稚嫩。
那清澈的眼眸中,有著與她年齡不符的老練,似能洞察世間一切。
蘇父清了清嗓子說道:“黎兒,你能接管蘇家,我深感欣慰。
祖父從小就將你當(dāng)作繼承人培養(yǎng),他最了解你,也相信你的能力能夠帶領(lǐng)蘇家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不明白為何你祖父沒有將蘇家傳給我,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兒子。
哎,我知道這么多年你為你媽的死一直耿耿于懷,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的心早就隨你媽一起去了。
當(dāng)年我和你媽的結(jié)合,你祖父并不贊同,直到你的出生。
打從祖父見到你的那天起,他就出奇地喜歡你。
你三歲多就被接到了祖宅,由他親自教養(yǎng),你早就是蘇家的繼承人了。”
看著如此坦誠的父親,蘇黎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心里只有我媽,那那對母女又是怎么回事?”
蘇父不屑地冷哼一聲,眼神中滿是輕蔑。
“她們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