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檀木雕花大門,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大案旁邊放置著幾個雕刻精美的木椅,靠墻高幾上擺著一只三彩鴨嘴香爐,一縷細煙正渺渺升起,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味。南邊靠窗的地方設著一方軟塌,軟塌上擺著個紅木小幾,幾株梅影在窗外搖曳。東南角擺著一個書案,書案上整齊的擺放著筆墨紙硯。北面一扇春江花月緙絲屏風隔出里外,里間屋的擺設就被遮擋住了。
早在進門的時候杜若鴻便把杜若鴻自懷里放下了,杜若鵠此時已經在外面轉了一圈,越過屏風走進里間,頭頂是一襲一襲碧色荷藕的流蘇,拔步床上掛著紫紅色的輕紗幔帳,帳頂懸著個鏤空香薰球,靠窗出放置著妝花銅鏡。
杜若鵠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眼眶紅了。
“哥哥……”杜若鵠撲到杜若鴻懷里哽咽起來,她前世就是在父母親人的疼愛中長大的,穿越而來之后,心中無比忐忑無助,所幸所欲皆是善人,也讓她這個異世孤魂有了家。
“傻團兒,不哭了,受委屈了,以后不會了,回來了。”杜若鴻蹲下來抱住杜若鵠,他離京的時候他的小團兒只有三歲,剛剛學會走路,每天蹣跚的跟在自己身后喊哥哥。
后來母親離世,他回京奔喪,才五歲的小團兒什么都不知道,就那樣小小的一個跪在母親的棺槨旁無助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那時候自己就想把她帶回來的,只是他心里清楚,京城的鎮國侯府必須有人在,而且妹妹太小,他不忍心讓妹妹來西北受苦。只是沒想到……
這些年的書信往來,妹妹總是報喜不報憂,只是妹妹書信里日漸沉默、內斂的氣質讓他心中滿是擔憂,一月之前父親接到祖母的書信,得知這些年來妹妹受了什么委屈,得知妹妹險些喪命,杜若鴻感覺自己恨不得提刀進京把欺辱妹妹的人都砍了。
那一瞬間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懷疑。自小父親便教育他要忠君報國,他們杜家也一直是這樣做的,哪怕母親去世,父親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也不曾回京奔喪,可皇家又是怎么待他們的呢?
“哥哥,我回家了。”杜若鵠看見原本還興高采烈的哥哥此時滿臉陰翳,猜到他應該是想到了不好的事,于是安慰的用手摸了摸他的頭,臉貼到他的臉上,軟糯糯的開口。
“嗯,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小姐,這里真好看。”就在兄妹倆煽情的時候,寧兒那個大嗓門在屋里響了起來。
“好了,你休息一會吧,我先出去了。”見寧兒已經過來了,杜若鴻也不便多待,跟寧兒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舟車勞頓一路,杜若鵠也早就累了,待杜若鴻出了門,寧兒把床褥收拾好,杜若鵠就睡下了,這一覺睡就睡到了晚飯。
“小姐……小姐……起床啦……將軍快回來了。”杜若鵠睡得迷迷迷糊糊之際,聽見寧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唔……”杜若鵠迷迷糊糊的起床,任由寧兒給自己穿衣服。這一路走來盡管都是在馬車上,可是馬車顛簸的還是很難受,睡了一覺自己只感覺那些疼痛感全都返上來了。
“小姐,少將軍說將軍身邊的長隨來報,將軍現在已經從大營往回走了,估計再有半刻鐘就能到了,讓我把你叫起來清醒清醒,該吃晚飯了。”寧兒給杜若鵠穿上衣服,然后把她拉到梳妝鏡前給她梳發。小女孩頭發軟軟的,鏡子里肉嘟嘟的臉因為剛睡醒的原因臉頰通紅。
等穿戴整齊,寧兒見還有時間,擔心杜若鵠餓,便端了些點心過來。杜若鵠此時也的確是餓了,于是便坐在桌前吃了起來。
“我的囡囡,爹爹回來了。”就在這時候,一聲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門口的光線,杜若鵠抬頭逆光看去,門口站著一個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的男人。那一雙眼銳利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