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國一行人直到回了將軍府,杜若鵠整個人都是懵懵的。當(dāng)時聽說父親在營帳里把東西砸了,她擔(dān)心的想去看看,正巧碰到了趕過去的兄長。于是兩人一起去找杜安國,只是還沒開口詢問,杜安國就讓他們二人簡單收拾一下跟著自己回府。
回到府中,杜安國又和梅先生一頭扎進(jìn)書房,只留下杜若鵠兄妹二人面面相覷。
“進(jìn)來吧。”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緊閉的書房門打開,從書房中傳出來一聲蒼老的聲音,是梅先生。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走進(jìn)書房,一進(jìn)書房便見到微弱燭火下的杜安國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幾歲。
“坐吧,京城派人送來了信,你們看看吧。”
杜若鴻上前恭敬地接過父親手中的信件,剛看了兩眼就面色凝重的遞給杜若鵠。杜若鵠接過信看了起來,信是祖母寫的,信上說皇帝薨世,新帝繼位下旨讓戍邊一品以上將領(lǐng)回京吊唁,同時也給鎮(zhèn)國將軍府和秦國公府分別下了兩道圣旨。
一道是讓秦國公府的長房嫡孫進(jìn)宮給大皇子做伴讀,而另外一道卻是讓杜若鵠進(jìn)宮給三公主做伴讀。這兩道圣旨看似是對兩家的恩寵,可是明眼人一想就知道并不盡然。
先不說如果不出意外,大皇子可能是將來的太子,秦國公府長房嫡孫給未來太子做伴讀,想也知道這是新皇對秦國公府的看重。
而杜若鵠要去伴讀的三公主,是先皇最小的女兒。先皇一共三個女兒,前頭兩個公主都出嫁去了自己的封地,這位三公主是老來女,她的母妃生下她就難產(chǎn)死了,所以出生后先皇憐她親賜姓名穗禾,并將她送到皇后身下養(yǎng)著。
皇后只有新帝一子,到了中年兒子都立為太子了又得了個軟萌可愛的小女兒,而且還可以靠著這個女兒表現(xiàn)自己賢良 大度,于是便對這個女兒極盡呵護(hù)。而新帝齊修那時候還是太子,又比這個小妹妹大十幾歲,自然愿意寵著她,在自己的父皇面前表現(xiàn)出兄友弟恭的樣子。
也是因此,齊穗禾這個三公主在大楚的皇宮中比齊修這個太子過得還好。如今新帝登基,一些兄弟都被他遣散到封地去了,宮中現(xiàn)在也就剩下個穗禾公主,如今剛剛十一歲,比杜若鵠小一歲。
“父親,真的要讓小團(tuán)兒進(jìn)宮伴讀么?”杜若鴻看著眼前的信,手開始不住的顫抖。他仿佛想到了當(dāng)年自己妹妹在京中被人欺負(fù)的日子,如今妹妹好不容易逃出京城,難道又要回到那個豺狼虎豹之地。更何況那個穗禾公主,一向名聲不太好,小小的年紀(jì)就囂張跋扈從來不把人看在眼里。
“哥哥,不是父親想讓我進(jìn)宮,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不得不去。”見杜安國始終沉默著不答話,杜若鵠嘆了口氣開口,事到如今她也沒有想到,新帝登基之后毫不遲疑地就開始向他們杜家下手。
這道旨意明著是給杜家恩賜,可實(shí)際上也是將杜若鵠重新關(guān)進(jìn)京城當(dāng)人質(zhì)。杜若鵠心想,看來當(dāng)年家里將自己帶離京城的一系列行為一直讓新帝記恨著,同時也讓新帝明白自己在杜家父子心中的重要性。想到這里杜若鵠心中也不由得擔(dān)憂,新帝不是個大度之人,看來還是要想辦法讓父兄能早日功成身退。
“可是……”聽了杜若鵠的話,杜若鴻心中也十分難受。他知道妹妹說的不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可是他和父親可以為國捐軀,妹妹不行,妹妹是他和父親的心頭肉。
“哥哥,京城雖是豺狼虎穴,可我得回去。靠著父兄垂憐,我已在這邊境過了四年快活日子。但祖母尚在京城,女兒必須得回去。況且,只要女兒好好做公主伴讀,說不定能入了公主和宮中貴人的眼,能為父兄謀得一絲庇佑。”杜若鵠盡量的將事情往好了說,來安慰此刻已經(jīng)接近崩潰的哥哥。
“可是那穗禾公主囂張跋扈,一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妹妹你要去了她身邊,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