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比京城還好嗎?”穗禾看著杜若鵠善良的眼神陷入迷茫,哪怕西北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差勁,可普天之下又有哪里能夠比得過京城的富貴繁華。 “不一樣的。”杜若鵠輕輕淺笑,認真的回答穗禾,“西北沒有京城那般繁花似錦,沒有京城的富貴榮華,但西北有西北的蒼闊疏遠,有它自己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遼闊豁達。” “這樣啊……”穗禾感覺自己都要被杜若鵠說的心向往之了。 “最重要的。”杜若鵠似是想到什么神情變得柔和溫暖,“西北有我的父兄。我們從西北而來,我們鎮國侯府的根在哪里。落葉總是要歸根的。” 聽了杜若鵠的話,穗禾沉默了。杜若鵠的根在遼闊廣袤的西北,自己的根又在哪里呢?在這不見天日的皇宮里。在四方圍墻封鎖起來的狹小天地。 “有時間給我講講你在西北的故事。”穗禾裝作不經意的開口,語氣里有她自己都未發現的向往。 “好。” 清風拂過,吹落了樹梢盛放的花,涼亭里氤氳的香氣似乎飄散了很遠,卻又牢牢的困在這四方圍墻里。 兩人又坐了一會,杜若鵠簡單給穗禾說了些西北見聞,穗禾就離開了,臨行前把杜若鵠給她準備的吃食都帶走了。 送走穗禾,杜若鵠閑來無事,帶著寧兒和阿香把帶來的一些東西分成了幾份,打算明天把食物給幾個同窗帶去分一下。 等收拾完一切,天也見黑了,下午陪著穗禾吃了不少干果、蜜餞,又喝了奶茶吃了馕,所以杜若鵠也感覺不到餓,干脆就不吃晚飯了。 杜若鵠和寧兒過了幾招,就洗漱休息了。這一天奔波來回的,她也的確是累了。 伴讀的生活沒有什么變化,依舊是每天上課。藍清月被趕出宮去以后課堂氛圍也和諧了很多。 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課程增加了針織女工。其中的原因很簡單,穗禾明年就要及笄了,所以要提前開始學習這些東西。 盡管穗禾做為公主,并不需要自己縫制衣服,但偶爾給夫君繡個香囊荷包,也是極其紅袖添香的一件事情。 教授杜若鵠她們一群貴女繡工的是尚衣局的韋有司,是個極其嚴格的老嬤嬤,每次上課后還要給她們留課后作業。 這日,杜若鵠坐在涼亭里的石凳上,認真的做自己的“課后作業”。 在數不清多少次被針扎手之后,賭氣似得把銹繃子一扔,攤到在石桌上,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哎……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魅男。” “小姐快起來,別趴在那里,石桌多涼啊,再把你凍著。”坐在杜若鵠身旁的阿香手上給杜若鵠剝著龍眼,見杜若鵠趴下了,連忙叫她,順手還不忘把剝好的一個龍眼抵到杜若鵠嘴邊。 杜若鵠張嘴把那個龍眼吃掉,聽話的直起身子,改為用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坐在那里。她轉頭看向坐在石桌另一邊正恬靜美好的繡著手帕的寧兒,不由得內心窺,,自己這個異世的孤魂野鬼,真的是再怎么裝也畫虎不成反類犬。 寧兒感受到杜若鵠的目光,微微抬頭朝著杜若鵠看去:“小姐看我作何?” “寧兒姐姐不覺得繡花很無聊么?”。杜若鵠有時候覺得寧兒比自己這個大家閨秀更像大家閨秀。 “沒有呀,看著針線在自己手下繪出幅幅畫卷,小姐不覺得很滿足么?”寧兒有時候其實也在想,夫人那么沉靜的性格,怎么就生出小姐這么灑脫不羈的性子。但是轉念一想侯爺,就又覺得沒毛病了。 “我覺得寧兒姐姐每次繡完一個繡品送給我的時候,我最滿足。”杜若鵠雙手托腮,一臉癡漢樣子的看著寧兒。 寧兒直接被自己小姐這樣子逗笑了,也知道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只能嘆了口氣放下自己的繡活,拿過剛才杜若鵠扔掉的繡繃。 繡繃上一團藍色絲線詭異的交雜在一起,隱隱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