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短,說的很長,傍晚才把我的過往說完,巫青柔為了給我排解心中憂愁,拍拍后背說是帶我去吃燒烤,隱逸村的特色燒烤。
其實只有如雪走的第一年我會哭的死去活來,來到滇南尋找傀儡蟲,漸漸可以忍住了,忍住不再淚目,不再悲傷,不再哀嘆,我早已經接受,只有接受去面對未來才能使自己更強大,一副坦然面孔跟隨巫青柔一起去燒烤攤。
在村子的最西面,有一間很寬敞的木屋,木屋外面搭著棚子,棚子里擺著四張桌子,用來招待客人,棚子外是一個很長的燒烤架。
傍晚時分,沒有外來的游人就餐,中年老板看到巫青柔過來,滿臉笑容相迎,說今天備的食材多,還有新鮮的蟲卵。
吃燒烤能用什么蟲卵呢,我心里好奇跟著巫青柔進入屋中。好家伙,一張長長的木桌上擺放著三排白色菜盤,每個菜盤里用竹簽子穿著各種——蟲。
滇南有句俗話,帶肉的都是葷菜,帶腿的帶翅的帶把的帶眼的,只要它活動,沒有不敢吃的,那必定成為滇南人飯桌上一道佳肴。
來滇南兩年多了,蟲子還真沒敢吃過,平時超市冷凍區各類凍蟲和菜市場現場煎炸的蟲,我是避而不見直接路過。
巫青柔拉著我的胳膊,指著滿滿一桌五十多種不同蜘蛛、蝎子、螞蚱、蜈蚣、蛆蟲,“想吃啥點啥,我請客。”
“你請個六呀,這些玩意我哪里敢吃,中原人平時見都不一定見的這么全?!毙闹袊Z叨面露難色連連擺手,推辭道:“我 我 我沒吃過這些東西,你點,你點。”
巫青柔不猶豫上手直接拿,黑色像蟑螂的水龍獅搞兩串,海里的小海馬搞兩串,黑黢黢也像蟑螂的雪老虎搞兩串,一串四只的小蝎子搞兩串,一串一只的大蝎子搞兩串,望月村見過的小蜈蚣搞兩串,手掌大的蜘蛛搞兩串,像北方蟑螂的水母雞搞兩串,小個頭的蠶寶寶搞兩串,長長一條的木頭蟲搞兩串,蜻蜓幼蟲搞兩串,聞著臭吃著香的倒屁蟲搞兩串,串七只的金龜子搞兩串。除了那些串串,巫青柔還要了一盤大螞蚱,一盤竹節蟲,一盤蜂蛹。
有些蟲子的名字我是不知道的,都是巫青柔介紹過后我才認識。
老板和他的伙計動作很快,一個人烤一個人炸,沒一會功夫全端上來,搭配上滇南每個地方獨有的辣椒面就齊活了。除了點的蟲蟲,給我和巫青柔各送了一盅黑螞蟻雞肉湯,雞湯是常見的汽鍋雞那個樣子,只不過上面飄著一層黑色螞蟻。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的,可是滿滿一桌子蟲蟲烤熟端上餐桌,我真是不敢下手。
巫青柔一個女人,毫不客氣拿起烤好的大黑蝎子,連辣椒面都不沾,直接咬斷了蝎子兩個鉗子,嚼在嘴里“咯嘣 咯嘣”的。
我看看桌面再看看她,她一口吞下蝎子鉗子,一口吃完蝎子身子,一口嚼碎蝎子尾巴,三口解決笑道“好吃”,接著拿筷子夾了四五只竹節蟲塞進嘴里。
我坐在小矮凳上,雙手緊握搭在腿上,真的下不去手呀。巫青柔催促“吃嘛,很香呢”,我吞下一口唾沫,依然沒動。
巫青柔見我不動,夾起一根個頭肥大、肉質肥美、色澤金黃炸透了的竹節蟲,捏開我的嘴巴往里送,一抬下巴,她喊出一個字“嚼!”
我以為蛆蟲炸過以后,嚼在嘴里會爆汁水,其實不是的,外酥里嫩,脆糯有嚼勁,非常的香酥可口。然后沒有那么抵觸的又夾了兩只嘗試,一點也不難吃,沾上辣椒面,味道更好。
“這就對了嘛,大男人還怕蟲子呀。”巫青柔邊嘿嘿笑著邊一根一根吃其它蟲子。
小的時候窮的叮當響,跟著四叔和金子,抓過長蟲、青蛙、螞蚱、知了猴吃,可是那些長的兇猛,看上去危險的蟲蟲從來沒敢吃過,如今都試試,又是長了大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