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爽在小院里這一幕被金子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我拿著吃的喝得跑出暫住地后,金子心里好奇我到底在干什么,帶著胖子一路跟著我。張海珠呢,她也悄悄跟在他倆身后。
金子了解我這個人的做事方式,不許別人打攪我做事,他們遠遠的觀望,我和小爽從河邊到小院,再到我喂小爽吃黃桃,熱蓋飯,全部看得仔細。
胖子不解說道:“我哥咋跟個傻子一起玩?”
金子聽了很生氣,一巴掌重重拍在胖子腦瓜子上,罵道:“你記住,這輩子別他娘的取笑殘疾人。”
胖子捂著腦袋,疼的眼淚差點掉出來,呲著牙回答:“是,哥,我記住了。”
在晉城生活,父親還在的那兩年,父親跟我說過一句話,人生有三不笑:一不笑天災人禍,二不笑痛苦疾病,三不笑困苦貧窮。不笑天災人禍,是因為天災是無法避免的,我們應該尊重自然的力量和每個生命的權利。不笑人禍是因為有時候人禍是無辜者為錯誤買單的結果,不應去雪上加霜,給自己增添霉運;不笑痛苦疾病,是因為人的一生中難免遭受不可控的悲傷痛苦,在別人難受的時候,應給與幫助。不笑疾病是因為疾病是每個人都可能面臨的挑戰,我們應該對患病的人給予同情和支持?;不笑困苦貧窮,是因為困苦中的人在努力掙扎與拼搏,他們的堅持與奮斗值得敬重。不笑貧窮,因為貧窮并非個人的過錯,可能是由于各種復雜的因素導致。更不能因財富的多寡去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和德行,我們應該看到貧窮之人身上的善良、勤勞等品質,給予他們尊重和鼓勵,而不是嘲笑。
金子打小和我同住,他覺得我父親說的這段話有道理,也深深記在了心里。
其實,胖子也良善的,他說出那句話純屬年輕無心。
小爽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吃完一份蓋飯,我把垃圾收拾到塑料袋以后,又幫小爽擰開兩瓶礦泉水和另一瓶黃桃罐頭,放在桌子上。
收拾完以后我不會像個查戶口的大媽問小爽各種問題,靜靜坐在一邊看她收拾雜物。
祈雨村每天都是艷陽高照,小爽把自己的被子抱出來想曬一下,我也是趕緊上手搭在晾衣繩上。
不知道小爽是不是很愛笑,她坐在屋門口望著天空時時把微笑掛在臉上。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爽。小爽的黑長發在風中微微飄動,她就那樣安靜地坐著,仿佛與這周圍的世界融為一體。我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中思緒萬千。
過了一會兒,小爽起身走進屋里,拿出一些破舊的衣物,開始縫補起來。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那專注的神情讓人心生敬佩。
她過著再普通不過的生活,然而每做一件事,都需要耗盡全身的力氣方可完成。 一只小鳥飛落在院子里的木桌上,嘰嘰喳喳歡快地叫著,小爽抬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與她相處時,我竟能忘卻前來取傀儡蟲之事,滿心只希望能多幫她一些,無論任何事都心甘情愿。
很快的,太陽西下,我站起身,跟小爽說道:“再見,我要回去了。”
小爽扶著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站起來,問道:“明…明天,你…你…還來…來嗎?”
我點點頭,輕嘆一口氣,走向村中。
金子、胖子、張海珠在河邊等我,我剛走近,他們便開始問這問那。
他們并不太關心小爽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大多問的都是何時取蟲,何時解決小爽的問題,以及何時能救下祈雨村剩余村民的問題。
“我說你到底在和她干嘛?這么長時間。” 金子皺著眉頭問道。
我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往前走。胖子湊過來,一臉疑惑地說:“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