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康！我日你仙人！

有本事給爺爺來一刀！爺爺要是喊疼是你孫子！”

孔有德看到張世康后破口大罵道。

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半分大清恭順王的派頭，破衣爛衫，披頭散發(fā)，狀若瘋癲。

張世康聽了也不惱，笑呵呵的回道：

“你丫不就是想讓本侯給你來個痛快嗎？

別多想了，本侯才不著你的道。

餓了兩天還能這般精神，我倒要看看等會兒你還能精神起來否?！?

別看孔有德說話時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但張世康也不傻，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這廝吼那么大聲，或許有刺激他的意思，但難說有沒有給自己壯膽的想法。

幾個軍士七手八腳的將孔有德剝了個精光，而后將其雙腿捆縛在一張條凳上，后背則捆在一根立柱上。

那劉三寶知道自己逃不過，一咬牙一跺腳，就朝著孔有德走過去。

他手里除卻三四把各式的刀具外，還拎著個網(wǎng)兜，他將網(wǎng)兜遞給那幾個軍士，讓他們能捆多緊就捆多緊。

那軍士按照劉三寶的要求，將漁網(wǎng)勒住孔有德的雙腿，漁網(wǎng)纖細，竟直接將孔有德腿上的肉給分割成了無數(shù)的小塊。

這其實是凌遲過程的典型做法，是劉三寶在軍營里多番打聽才知道的，為的就是盡可能的多割幾刀。

劉三寶本來還有點緊張，但不知為何走到孔有德身旁時反倒鎮(zhèn)定了不少。

他將一塊烏漆嘛黑的白布塞到孔有德的嘴里。

“俺打聽了，劊子手行刑前都會對犯人說，冤有頭債有主，都是聽命行事之類的話。

俺不用跟你說這個，因為俺跟你有仇，俺的兩個老鄉(xiāng)都死在這場戰(zhàn)爭里?！?

劉三寶說罷，一口水噴到了磨的雪亮的刀子上，而后向張世康請示他已經(jīng)準備好。

孔有德行刑的地方，正在堆起的尸山正前方，張世康從孫維藩手中接過一壇子酒，大步走到戰(zhàn)死的將士面前。

他對那高高的尸體堆毫不畏懼也不嫌棄，他就那么提著酒大聲道：

“弟兄們，涇水一役，你們都是好樣的。

你們放心，我張世康承諾給你們的，決不食言。

撫恤、該有的優(yōu)待、追贈，我都會去核實，斷不會叫爾等的家人受人欺辱。

我會著人告知他們，你們在戰(zhàn)場是多么的英勇，你們是大明的英雄。

除此之外，這大清的恭順王，是我給你們的禮物，爾等好好享用，一路走好！”

說著，張世康將手里的酒揮灑在戰(zhàn)死的將士們面前，而后給那劉三寶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這番話說起來沒什么，但在場觀看行刑的將士們卻都滿臉的凝重，朝廷如今的財政情況他們都清楚。

否則，天子也不會在大戰(zhàn)之前那么說，可侯爺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再次重申，他絕不會忘記死去將士的家人。

這令在場的全體將士們肅然起敬，為這樣的統(tǒng)帥戰(zhàn)死，想來也沒什么遺憾了吧。

鄭三俊和劉宇亮等人站在崇禎皇帝的身后，到了這時候他們哪里能不明白，所謂的好戲是什么。

鄭三俊一直在觀察軍營里的各處細節(jié)，包括各邊鎮(zhèn)將領(lǐng)以及普通士兵，這些人看向張世康、乃至天子的眼神充滿著服從和敬畏。

張世康難說沒有籠絡(luò)軍心的含義在里頭，但賈莊一役后，鄭三俊對戰(zhàn)死士卒的撫恤做過調(diào)查，確實都如數(shù)發(fā)放了。

望著周圍將士凝重的表情，鄭三俊的眉頭一直都沒能舒展開來。

“用章兄，可是懼血？

君子遠殺戮，莫說用章兄，我也有點不適應(yīng)。”劉宇亮小聲對鄭三俊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