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眠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淚水溢出眼眶,白楓眠用手輕輕拭去,他看著手上透徹的淚水,心為之顫然一動,連他自己都是那么詫異。
今時今日,他竟破天荒的想起了孟阿寧,白程幻和白依一的母親,也是,往年這個時候都是孟阿寧為自己忙前忙后的。
其實他和孟阿寧之間,不是沒有過真感情,不然也不會和她生下兩個孩子,只是感情這東西,什么都比得過,也什么都比不過。
孟阿寧是清淵族族長唯一的女兒,而白楓眠是落葉城里,一貧窮人家的孩子,雖然過的清貧,但也時常苦中作樂。
后來有一天,白楓眠的母親生了一場大病,這對于貧窮的他們來說,無異于是雪上加霜。
那一年,是白楓眠的父親敲門敲的最多的一年,也是吃閉門羹最多的一年。
白楓眠的父親先是去找親戚借錢,沒想到他們一聽到借錢二字,都唯恐避之不及。
連親人都這般如此,更別說旁人,白楓眠父親在次次碰壁后,像打了霜一樣,他心急又無可奈何,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會深感自己的無能,白楓眠的父親也是如此。
他們拿不出錢看病,只能看著白楓眠的母親在病榻上一日比一日消瘦,十歲的白楓眠第一次看到生命這么具象的流逝,就像手中握不住的沙,握不住就算了,還會起風,還會消散。
后來,他家附近的一個鄰居終是看不下去了,好心借了一些銀兩給他們,讓他們盡快帶白楓眠母親去看病。
白楓眠父子當時就聲淚俱下,當即就給了這個鄰居磕了三個頭。
他們父子拿著這錢就馬不停蹄的背著白楓眠母親去看病了,可是他們跑了許多醫館,看過白楓眠母親后,一個個都搖頭晃腦說是治不了。
隨后,他們含著最后一點希望,踏進了最后一家看起來有些許破敗的醫館。
醫館里有一個中年男子坐診,和一個小伙計,估計是這個中年男子的跟班。
那個中年男子先是給白楓眠得母親診了脈,隨后便緊皺眉頭,連連嘆氣,白楓眠父子這下慌了神,想著不要是什么大病才好。
“這病怕什么沒那么好醫啊。”那個中年男子連連搖頭道。
“敢問所患何疾?”白楓眠父親急忙問道。
“你說這病吧說嚴重也不算嚴重,說不嚴重也有點嚴重,不過要是你們有足夠的錢財,區區小病還是不在話下滴。”這個中年男子突然露出狡黠的表情,要不是他坐在醫館里,斷然看不出此人竟是個醫者。
白楓眠父親聽到這,反而松了一口氣,畢竟屢次被拒,如今聽來反倒有一絲治愈的希望。
“敢問先生,要多少錢才救得了我妻子?”白楓眠的父親小心翼翼,滿臉焦慮問道。
那中年男子慢慢悠悠的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兩?”白楓眠的父親問道。
那中年男子又搖了搖頭,白楓眠的給父親又道:“五十兩?”
“沒錯。”那中年男子道。
白楓眠的父親那一刻也沒舒展過的眉頭皺了又皺,他所有積蓄,再加上那個好心的鄰居借予他的,總計也不超過十兩。
“先生可否先給我妻子治病,我哪怕是當牛做馬,也會將錢付給您。”白楓眠的父親訕訕道。
“去去去,沒錢治什么病!”那中年男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妻子,”白楓眠的父親這么一聽,急的直接給中年男子跪下了。
白楓眠見狀也連忙跟著跪了下來,稚聲童氣的說著:“先生,請救救我母親。”
就在這時,在一旁看戲的跟班忽然湊在中年男子耳邊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說了什么,使得中年男子突然轉變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