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遇和劉玉亮的倒戈并沒有立即讓這些勛貴們下定決心。因為田宏遇有田貴妃,劉玉亮更是刑部尚書大權在握。這些勛貴除了身份特殊些,其實大部分是不參與政事的,也很少有機會在這些重大決策上有發(fā)言權,他們能夠擁有的全靠祖宗的庇佑,現(xiàn)在皇上要改祖宗制度,除了每年要向朝廷繳納幾萬輛甚至十幾萬輛白銀外,等于默認了皇上的這種行為,將來皇上動則以國庫空虛世事艱難為理由減少他們的福利怎么辦?那天不高興了再來個削藩降爵怎么辦?
大部分人是抱著法不責眾,等過了這一關再在交稅的事情上跟皇帝頂牛,到時候有各地的藩王,還有南京的留守官員和勛貴,人多力量大,不怕皇上施加壓力。
但是現(xiàn)在眼下這一關不是那么容易過去的,朱由檢在劉玉亮離開之后臉又恢復了原來的鐵青色,目光含怒地不斷掃視著全場每一個人。
“皇上,內(nèi)務府送過來了前幾次皇上勸捐的名單。”就在君臣對峙的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悄悄來到王承恩跟前遞過來一份奏章,王承恩簡單看了一眼有轉(zhuǎn)呈給了朱由檢。
王承恩說得輕松,下面的人卻聽得真切,勸捐,又是勸捐!楊鴻章那小子就是借題發(fā)揮,開端就是勸捐。當初皇上那么一說,誰會傻乎乎地將大把銀子白白的捐獻出來啊,姿勢卷款是自愿的沒錯,但是欺君可不是鬧著玩的。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了,今天能來這里的都是在琳瑯閣拍賣過御品的,最低成交都是七八萬兩白銀。能夠花費七八萬兩拍賣一個御品,再說自己家徒四壁自然沒人相信。那么當初自己在面對勸捐使者說的那些話都是欺君!
朱由檢看完內(nèi)務府送過來的東西依舊不說話。只是目光不在盯著下面的勛貴而是一邊看上面的名字一邊看看下面的人,似乎是在對號入座。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在眾人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朱由檢終于說話了,不過是不對對著下面的人而是對著在一旁待命的曹化淳“朕這幾日讓你調(diào)查的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曹化淳聞言再次兩眼放光精神抖擻地秉告道“回稟皇上,奴婢這幾日帶人在北京城日夜查房,按照皇上的要求,正五品以上所有在京官員的府邸和產(chǎn)業(yè)基本上都調(diào)查清楚了,請皇上過目!另外關于楊大人所說的朝中勛貴和官員替那些地主豪強、富商巨賈打掩護的事情確實存在,只是這種事情比較隱蔽,需要逐步核實。還請皇上寬容奴婢幾日,奴婢一定將這種官商勾結(jié)偷稅漏稅的事情差一個水落石出。”
“查,給朕認認真真地查。包括那薛國觀若是有類似的事情一并處理。其他人不管涉及到誰都不能姑息,讓劉玉亮和順天府都派人配合,查到一個處理一個要從重從快!”
“皇上,楊大人還曾經(jīng)給奴婢提了個建議,奴婢認為很有道理,說出來請皇上定奪。楊大人說,為了徹查官商勾結(jié)建議朝中各部、順天府以及京畿各縣衙停止房屋、田產(chǎn)、商鋪等交易過戶,等查清楚了再行恢復。”
“……”
兩人一問一答,完全就像是在與書房里的主仆對話,忽視了所有人的存在。下面的人則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每個人心里都明白,曹化淳和楊鴻章說的事情他們每個人都沒少干。皇上這是打算新賬舊賬一起算嗎?朝廷要求勛貴和官員納稅,大家可以抵制說是祖宗有制度。
可是祖宗沒讓你幫著那些地主豪強、富商巨賈逃避朝廷的稅負啊。這個性質(zhì)可是比奇駿還要嚴重。
那個楊鴻章更狠,居然跟曹化淳建議暫停所有的交易過戶,皇上一旦采納,那就是不管他們今天能夠出的去,都沒辦法想辦法補救。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將自己摘干凈就變得異常困難。這一招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眾人好不容易盼到曹化淳那個老太監(jiān)淫笑著出去了,朱由檢也終于換了一張臉孔,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