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的命，還有李子木的命，還有李守東等，那幾個人的命，如今啊，都得由我來償還了。看起來，不還真是不行了。我原本今日是打算帶上你一起走的，可現在我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我們父子確實是虧欠你的，今天就權當是還了吧。”劉寶山的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一絲無奈，他的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痛苦與掙扎，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微微低下頭，額頭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腦海中如幻燈片般不斷閃過那些曾經的過往，有他與那些人的交集，有犯下過錯后的悔恨，還有對如今局面的無奈與悲哀。

林明則一臉平淡地問：“你不打算掏出你口袋里的槍了？”劉寶山聽到這話，心里猛然一驚，如同被一道驚雷擊中，他怎么會知道他口袋里有槍？而且那把槍不僅頂上了子彈，還打開了保險。他今天原本就是抱著和林明同歸于盡的想法來的，只是到了最后關頭，他的良心終究還是讓他改了主意。

“我現在就想知道，劉楠是你殺死的嗎？”劉寶山滿臉希冀地看著林明，他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那是長時間的焦慮與痛苦所致。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仿佛在極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緊張與渴望，他多希望能從林明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好讓自己內心的愧疚能稍稍減輕一些。

“劉楠沒有死，他在一個地方挖礦。”林明知道劉寶山必死無疑，他不想讓劉寶山帶著遺憾離開，所以選擇了如實相告。劉寶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來了，隨后臉上涌起一陣狂喜，那表情如同一個在沙漠中瀕臨絕境的人突然看到了綠洲一般。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心中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

“你說的是真的？”劉寶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以為劉楠早已不在人世，沒想到他還活著。

林明點點頭，神色依舊平靜，仿佛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剛才你沒有掏槍，我才會告訴你，并且只要你掏槍，我立即就會要了你的命。”林明十分平淡地說著，語氣中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劉寶山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然而就在這時，林明手一揚，一枚鋼珠如閃電般打入劉寶山身邊的沙發扶手，那沙發扶手上瞬間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痕，木屑飛濺。這回，劉寶山徹底信了，他的腦海中瞬間回想起宋祖德提到的那次伏擊龍哥的行動，就連瘋飆都被一個十分神秘的人用鋼珠打傷，那個人看來就是林明無疑了。劉寶山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明，此刻他對林明說的話深信不疑，心中也對林明的身手充滿了震驚。

“劉楠在挖礦，雖然辛苦，但至少還活著。如果今天劉楠在這里也會是必死無疑。就讓他挖礦吧，受點累，受點折磨，就當為我們父子做的惡事贖罪了。”劉寶山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的動作有些遲緩，仿佛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他的內心充滿了感慨和無奈，他知道自己和兒子犯下的錯太多了，也許這樣能讓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劉寶山說：“宋祖德也快了，他的身邊也不是鐵板一塊。”林明不太明白劉寶山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沒有多問。

“我走了，和你聊天真的十分愉快，也可以說，這次聊天，是我一生最快樂的一次。”劉寶山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明一眼，那眼神中包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有解脫，有欣慰，還有一絲不舍。

劉寶山轉身走向別墅大門，他的腳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無盡的思緒。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伸向門把，那門把在他的觸碰下發出輕微的響聲。打開門后，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那空氣帶著一絲溫熱，讓他的臉龐感到一絲溫暖。他抬頭看了一眼熾熱的太陽，陽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生疼，但他還是努力睜開眼睛，心中想著，這或許是他最后一次感受這溫暖的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