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找出幾套需要送洗的西服,像對待嬰兒一樣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生怕弄皺一絲一毫。
她仔細(xì)地?fù)崞轿鞣系拿恳粋€褶皺,然后輕輕地將它塞入衣袋套,緩緩地拉上拉鏈,直到所有需要清洗的西服都妥善收拾停當(dāng),小倩這才放心地合上衣柜。
“這幾套你最近可能不需要穿了,我送去干洗,過幾天送回來。”小倩說。裴語遲點點頭,對此也似乎不以為意。
此時的希雅只想一蹬腳就灰溜溜地逃離這讓人窒息的畫面。她想起小倩平日里對自己的態(tài)度,雖然也操持著專業(yè)的距離感,但并沒有這樣心血來潮的細(xì)致入微。
而現(xiàn)在,小倩對裴語遲的珍視,讓希雅感到一絲莫名的失落,就像一個小女孩發(fā)現(xiàn)媽媽更偏愛的弟弟,那種微妙的嫉妒與不安。
她為自己這令人尷尬的小情緒感到煩惱,卻也難以抑制,她借口說要去準(zhǔn)備點水果,讓他們慢慢試穿,就離開了衣帽間。離開前,她看了裴語遲一眼。裴語遲點點頭,示意她去吧,自己則繼續(xù)聽從小倩的擺布,任由她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她回到樓下,靠在墻邊發(fā)呆。剛才的場面似乎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想,這個裴語遲真是的,都是大男人了,怎么連最基本的拒絕別人的舉動都做不到?
他是沒手嗎,自己穿衣服就完全不行了嗎?更讓希雅在意的是,他明明還有一個正牌女友,怎么就能這么理所當(dāng)然地讓其他女人這么近距離地照料他、碰觸他?
或許,這就是他們這些職業(yè)人士的通病,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別人的關(guān)照,而自己作為外行,也許真的無法完全理解他們這個圈子的生存法則。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各種女人的簇?fù)砼c關(guān)注。自己還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她靜靜地等著,聽見二樓的笑聲和交談聲逐漸消失,她靠在墻邊,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裴語遲的生命里,她更像是那個暫時停留的過客。而小倩,才是他真正需要的那個人。
小倩懂得如何照顧他,遷就他,討好他,她體貼入微,溫柔體貼,在裴語遲面前總是嫻靜體面。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總會帶來麻煩和煩惱的存在。她太過強(qiáng)勢,也太過殘破,無法成為裴語遲真正需要的那個人。
她明白,裴語遲不需要一個會與之角力的女人相伴,他更需要一個柔順體貼,能讓自己從容依賴的人。
這樣的認(rèn)知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無能與渺小。即便來到了這個男人的生活里,也終究無法真正參與其中。
她與裴語遲之間,似乎總有一層阻隔,而這層阻隔,也許正是性格與人生態(tài)度上的差異。
等希雅再上樓時,卻發(fā)現(xiàn)小倩正在抽泣,裴語遲面色凝重地靠在衣柜上,一言不發(fā)。希雅更加摸不著頭腦,難道兩人是在鬧別扭?
裴語遲見希雅拿著水果上來,便用果簽給小倩扎了顆鮮艷的草莓遞到她面前,還給她拿了紙巾擦眼淚,讓她吃點水果安撫情緒。
然后他對希雅說時間不早了,他要送小倩回去。
“小倩……怎么了?”希雅小心翼翼地問,害怕又觸及兩人之間的某種隱秘。
裴語遲輕嘆一聲,沒有回答。他只是憐惜地看著小倩,小倩抬眼跟他對望了一會兒,似乎在無言的交流中達(dá)成某種共識。
接著小倩擦干了眼淚,對希雅頗為歉意地笑了笑。“沒事,工作上的事,有點小情緒。”她說,“謝謝你,我沒事了。”
希雅明白小倩并未說實話,但也只能點點頭。裴語遲送小倩下樓,希雅似乎有預(yù)感他不會立刻回來。這天晚上,她大概再也見不到這個男人了。
她靜靜地站在樓梯口,聽著裴語遲送走小倩的聲音,心里一點一點填滿苦澀。希雅當(dāng)初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