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大陸，仙路已經完全關閉。

成仙何其之難？

不少老怪直言，說問鼎境就已經是修士的巔峰了，世間可能不再存在仙這一類的生靈。

未來的仙尊，一只腳把他踹進仙域當中？

這樣看起來，確實有點不光彩，但其實，這也并非不可以……

仙啊！

別說是一只腳踹進去了，就算用一個指頭把他摳進去，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了，這件事孔力一直都當作是瘋子師尊的瘋人瘋語。

瘋子的話，不可信。

而今亂世飄搖，佛都不渡窮鬼，真有仙尊級別的強者，為何會渡你？

寄托于飄渺的虛妄，祈求仙尊渡你，那還不如壯大自身，在亂世渡自己。

“恭喜師兄半步元嬰。”江寒沖著孔力抱拳一拜。

孔力撓了撓頭，略微有點不好意思。

“恭喜啥，又不是成仙。”

江寒笑著說道：“以師兄的天資，打破天地詛咒成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這一天，不遠了。”

忽然，孔力的眼神閃過些許傷感。

凡人一生，不過百年。

修士的一生，雖然悠長，但還是有限的。

以小師弟的天賦，成仙難如登天。

只怕有一天，他們還健在，但是江寒已經成了地上的一個小土堆。

“師兄咋了？”

江寒看出了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漢子有點不對勁。

孔力暗中抹了一下微微濕潤的眼眶，擠出一絲笑容。

“沒，只是一想到以后師弟也會老死，就有點心酸罷了。”

江寒的心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樣。

有些心酸，有些溫暖，也有些感慨。

“師兄求仙比較晚，雖然沒啥好東西吃，但我老爹不會讓我餓肚子，在我十一二歲的時候，師兄就已經長得壯如牛了，比我爹還要高。”

“可是好景不長，第二年冬天，我爹就去世了，我跪在我爹墳前磕頭的時候，才發現，哪怕我把頭磕到了土里，我爹還是沒我高。”

“那年冬天，真的好冷，我爹死后，茅草房就被當地的霸主拆了。”

“唯一的居所沒有了，奇怪的是，我不為房子難過，我難過的是，這個住了祖輩三代人的房子就這樣沒了，這個世界除了我之外，再沒人知道我爹是怎么來的，而且，再也沒人記住我的童年了。”

“師兄啊，差點以為活不過明年了，也是在這時候，遇到了師尊。”

孔力聲音很平淡，在訴說自己的過往。

寥寥幾句話，說盡了自己凡人的一生。

說著說著，高大如山似的一個人，居然哭了起來。

毫無疑問，他的身世是最為凄慘的。

江寒無父無母，在街頭流浪，這反而沒有失去至親的痛苦。

“不過師兄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求仙之路，多少凡人求而不得。 ”

孔力微微搖了搖頭。

能修仙，他就很知足了。

最起碼跳脫出了凡人的框架，有了追逐自己命運的資格。

半刻鐘之后，那沉重的氣氛，這才緩解了許多。

孔力也恢復了正常狀態，回去讀掄語去了。

那暗暗鼓勵自己的勁，似乎想再次給江寒講大道理……

江寒笑著搖頭，然后繼續打盹。

期間趙夢蝶小師妹前來，但并不打擾江寒，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江寒倒也不在意，反正長得帥，隨便看。

看看又不吃虧。

至于陸沉師兄則是很上進，忙于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