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往事,早已經(jīng)有識趣的小太監(jiān)為朱瞻基搬來了凳子,好讓太孫有個座位。
朱予煥聽到有朱瞻基的料,立刻現(xiàn)了原形,拉著朱棣的袖子晃了晃,開口問道:“真的嗎?爹爹小時候也和我一樣調(diào)皮嗎?”
“調(diào)皮、調(diào)皮啊!”朱棣將朱予煥抱在懷里,這才坐在主位上,笑道:“曾爺爺讓他學習騎射,他學得倒是好,先將太子妃院里樹上的鳥窩射了下來,把太子妃嚇了一跳,以為是有人故意恫嚇她,跑到你曾奶奶這里哭訴,后來才知道,是你爹在院墻外拿鳥窩練手呢!”
朱予煥了然地應(yīng)了一聲,拉長聲音道:“原來爹爹從小就百步穿——鳥窩。”
幼時的糗事被爺爺當著女兒的面說出,剛剛坐下的朱瞻基面上有些訕訕,輕輕咳嗽了一聲,對坐在朱棣膝上的朱予煥道:“煥煥,還不快下來?”
朱予煥還沒動作,朱棣已經(jīng)道:“下來干嘛?朕還沒將從蒙古帶回來的禮物給朕的寶貝曾孫呢。”說罷,他擺出兩只手,在朱予煥面前晃了晃,道:“猜猜曾爺爺給你帶什么好東西回來了?”
朱予煥想了想,道:“是不是玉鐲子?還是玉筆洗?”
朱棣倒有些意外了。“玉?”
“上次皇爺爺賞給我兩對玉鐲子,還有玉筆洗,我轉(zhuǎn)贈給了妹妹一對,可是太孫嬪肚子里又有了一個弟弟呢,爺爺?shù)亩Y物當然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有了。”朱予煥一本正經(jīng)道:“娘教導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玉是君子代表,弟弟將來也是君子,自然要佩玉,可我沒有好東西,只能懇請曾爺爺賞賜了。”
朱棣聽她這么說,不由笑了起來,道:“你這弟弟還沒出生,就替他討賞來了?”
朱予煥笑嘻嘻地說道:“兄弟姐妹、親如手足,有我和妹妹的,自然也要有弟弟的。”
“嗯……”朱棣沉吟片刻,這才對門口的內(nèi)侍道:“從朕的庫房里拿些東西給太孫妃送過去,叫她看著分給那兩個孩子。”
皇上這話說得從容,但在場的朱瞻基很快便明白過來,朱棣大概率是忘了自己另外的兩個曾孫,光記著眼前的小丫頭了。
朱瞻基不由在心底惋惜于自己的長女怎么錯投成了女兒身,她天生比尋常孩子更加聰明,自幼便已經(jīng)懂得察言觀色,縱使是放在皇家,也已經(jīng)是一等一的天資聰穎,更不必說他看了初學寫字的女兒的課業(yè),雖然筆畫稚嫩,可他卻隱隱從那一張又一張的大字中看出了常人難有的堅毅。
他心里正這樣惋惜,朱予煥已經(jīng)連著猜了好幾個都沒有猜中,正在那里抓耳撓腮。老爺子見狀笑著從自己的床榻邊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遞到了朱予煥的面前,笑著問道:“怎么樣?見過這個嗎?”
這匕首外鞘裝飾得十分華麗,鑲嵌的寶石熠熠生輝,只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不可直視。
朱予煥不由驚嘆出聲,雙手接過了那匕首,道:“這也是韃子的東西嗎?”
朱棣看她這樣不免有些得意,道:“這是金忠獻上的,這東西雖小,但是刀刃鋒利,曾爺爺一看就知道你喜歡這種小玩意兒,便讓人收下了。”
朱予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有些疑惑地問:“金忠不是漢人的名字嗎?是曾爺爺派漢人去管韃靼了嗎?”
朱瞻基喝止道:“煥煥,不能亂問。”
“哎。”朱棣擺擺手,這才耐心解釋道:“他原來叫也先土干,是也先不花的六世孫,原本是只封都督,這次見了曾爺爺,乖乖地受降了。既然是大明的子孫了,自然要用大明的姓名,所以才賜他一個漢姓漢名。”
朱予煥仰視著朱棣,誠心實意地夸贊道:“曾爺爺好厲害,這個才叫……爹爹說的——文可治國、武能安邦,萬國來朝、心悅誠服呢。”
別的不說,武有北征韃靼,文有永樂大典,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