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瞻基和朱予煥還要拜見皇上,三人也不再叨擾,和父女二人拜別后便沿著宮道向外走,直到出了皇城,三人才各自分開、回府邸更換常服,去楊榮府上一起喝酒閑談。
三人坐在中庭,楊榮見楊溥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開口道:“澹庵啊,還笑呢?”
楊溥不知道他何出此言,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怎么了?”
看他仍舊渾然不覺的樣子,楊榮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道:“我看你是在詔獄里呆太久了,這腦子都轉不靈光咯。”說罷,他解釋道:“太子殿下可從不無的放矢,特意帶著郡主過來,還和你說了那么多,看來是看中了你啊。”
“看中我?”楊溥略一思考,有些詫異地挑眉,道:“我不過就是客套幾句,難道……太子殿下是真的要我去教導郡主?”
他在東宮任職的時候,倒是給今上講過經,可是那是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皇上啊,現在不讓他去教太子,反而讓他去教郡主,這合適嗎?
“沒看著太子殿下帶著順德郡主去拜見皇上了嗎?這十有八九就是打算和皇上稟明此事。”楊榮戲謔道:“到時候可有你忙的。”
楊士奇見楊溥似乎是真有些頭大了,這才開口道:“勉仁,你別嚇唬他了,如今澹庵身居翰林學士,怎么也不會讓他親自去教導的,最多是找幾個年輕的侍讀去,讓郡主通曉些人倫道理即可。”
楊溥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后他又覺得哪里不對,道:“那也不是教導郡主的法子啊,說出去成什么樣子了?有侍讀太子、皇子、皇孫的,還有侍讀郡主這么一說?從太祖爺那里就沒有這個規矩。”
楊榮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這才像是感慨一般,道:“你是不知道,先帝疼愛順德郡主,曾經讓她跟著劉馬太監和塞哈智一同學習武藝,聽說后來還跟著學兵法,這就是放在皇孫中,都是沒有的殊榮,更不用說郡主還是個女子。”
楊溥有些納悶:“這……學這些用的上嗎?要說教導公主、郡主,宮中又不是沒有女官……”
楊士奇見他十分不解,解釋道:“這順德郡主早慧,聽說一歲的時候便已經能夠開口說出流利的句子,識字的速度也遠比一般孩子更快,三歲便正式練字,我雖然未曾見過她的親筆,但見先帝和皇上都頗為寵愛順德郡主,便知道她應當是不會差的。”
楊溥聽完不由啞口無言,抬手扶額。“莫非我真是在詔獄呆了太久,這想法都和大家不同了……?這當初寶慶公主年幼失怙,被先皇與先皇后養在宮中,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也沒有這樣的殊榮啊……”
楊士奇無奈地搖搖頭,指著上面道:“如今一眾皇子中有子嗣的唯獨太子殿下一人,可他膝下到底沒有皇孫,但郡主天生聰慧,倒也算是第一種安慰。”
楊榮被他的話逗樂,道:“你就看著吧,這回頭旨意就該下來了,我看你還是上點心,在手下找幾個靠得住的侍讀去教導這位與眾不同的郡主吧。”
楊溥咋舌片刻,更覺得朱予煥十分稀罕。
這是什么樣的聰明,能讓先皇、今上和太子將這小郡主當做皇孫一般培養?
朱瞻基和朱予煥父女兩個尚且不知道三楊的想法,兩人進了宮內,傳話的內侍進去許久才出來,請父女兩人進去。
按理說朱高熾剛剛見過三楊,應當還在處理公務,即便是小憩,應當也可以迅速有所回應,這內官怎么花費了這么久的時間才傳話,實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朱予煥不由抬眼看向朱瞻基,朱瞻基卻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顯然是告誡朱予煥絕對不能胡思亂想、胡言亂語。
兩人進了店內,朱高熾竟然未戴翼善冠,正坐在御桌前喝茶漱口,見兩人來了,朱高熾這才笑盈盈地開口道:“煥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