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的馬車,更不用說自從朱予煥在宮內抓著工匠們研究各種器械之后,時不時便要讓人從紫禁城外運材料入宮,這車駕就更加頻繁了。
加上朱予煥有朱瞻基賜下的牙牌,一路上都是順順當當的,馬車很快便從東安門出宮了。
約摸著過了一刻,朱予煥便聽到懷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道:“小主人放心,已經出宮了。”
因著要出宮,朱予煥還提前和懷恩等人商量好了出門之后如何稱呼,在外面自然是不能再用“公主”之類的稱呼了,自然學著外面還算有些家底的人家,改稱“小主人”。
盡管朱予煥是微服出宮,但也不能真的讓朱予煥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可一旦跟著人,朱予煥也就不能再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自居,只好稍稍給朱予煥的假身份抬高了一下地位。
馬車一路緩緩行駛,走出肅穆的宮門后,周圍的聲音逐漸變得豐富起來,而不再像紫禁城內一樣寂靜。
朱予煥隱約聽到了外面的聲響,這才抬手掀開簾子,好奇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
靠近東安門附近有三坊,分別是南薰坊、澄清坊、大時雍坊,因著地段繁華,貨郎不斷,不過走了半條街,朱予煥便瞧著好幾個貨郎兜售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旁邊還有幾個孩子圍著,看起來頗為熱鬧。
饒是朱予煥在后世見過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卻還是不由為此時此刻的眼前景象感慨,比起在紫禁城內的生活,還是宮外更讓她有穿越的實感。盡管朱予煥早就習慣了紫禁城內的氣氛,可還是在感受到宮外的熱鬧之后產生了幾絲向往和依戀。
她都快要忘記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懷恩見她一手托腮,望著眼前不斷流轉的景象走神,還以為她是惦記著給朱友桐帶東西回去,便快步走到一個貨郎身邊,給了錢換來幾個陶哨、葫蘆之類的東西,獻寶似的遞到朱予煥的面前。
朱予煥回過神,忍俊不禁道:“這才剛剛出宮,你倒是幫我惦記起給桐桐帶什么東西回去了。”
懷恩見她雖然看似不甚新奇,卻不自覺地把玩起來,努力按捺住唇邊的笑意,恭順道:“今日小主人要去好幾個地方,懷恩怕您忘了,提前準備也好,免得到時候趕著回去,反而忘記了約定。”
朱予煥笑道:“有道理。”她將幾個小玩意兒收起來,這才道:“咱們先去五叔家里打個招呼。”
順便也去查個賬,看看朱瞻基給她過目的賬本到底是不是真貨。
“是。”
朱予煥找的這輛馬車并不算顯眼,尤其是在熱鬧的皇城坊附近,比朱予煥高調的人數不勝數,自然也就沒有人在意。
待到馬車停在了襄王府門口,懷恩讓人將朱予煥的牙牌遞過去,守門的護衛一見是宮里的東西,便急匆匆地入門通報,不一會兒就見朱瞻墡忙里忙慌地跑出來。
朱予煥笑嘻嘻地挑起簾子,道:“五叔,侄女出宮來找您玩了。”
朱瞻墡一見冒頭的人是她,不由一愣,狐疑地掃視一圈,開口問道:“就你一個人?”
朱予煥一臉無辜地反問道:“不然呢?難不成還要爹爹借調錦衣衛儀仗隊來嗎?”
朱瞻墡哎了一聲,道:“你這牙牌可比尋常出入的牙牌值錢多了,上面還寫著‘勛’,我還以為是大哥親自來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給自己封了個公侯呢。”
朱予煥聞言不由嘿嘿一笑,道:“保不準以后就有呢。”
朱瞻基的孫子的孫子就給自己封了個鎮國公兼大將軍的名號,估計牙牌上都寫不下這人的稱號了。
朱瞻墡有些摸不著頭腦,皺著眉問道:“什么以后?這牙牌都是前朝大臣用的,你嫁人之后若是想進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朱予煥擺擺手,道:“那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