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的生辰一過,朱予煥便立刻投身自己的事業之中,每日有了空閑就和工匠們混到一起。若非他們還身處皇城之中,朱予煥這一副布衣笠帽的樣子,看著和尋常人家的女兒沒什么區別,就是那些曾經對著朱予煥事事恭敬的工匠們,也早就對朱予煥卸下心防。
雖然工匠們都時刻謹記朱予煥是公主,但是對她的態度也比之前要親近不少,還和朱予煥說起過外面的百姓究竟是如何過日子的。
原因便是朱予煥提議的善堂得到了朱瞻基的御筆匾額,又是皇后親自打理。
順德公主不僅關心民生,還能勸說帝后也一同將目光看向尋常百姓,于他們而言,朱予煥自然是一條飽含他們的希冀的進言路線。
朱予煥自然明白他們的想法。
她做這一切的原因并沒有多么高尚,充其量是為了自己的生存,但是能夠無形之中幫助他們,也算是她做出的一點微小貢獻。
“姐姐——我帶點心來啦!”
朱予煥原本在和工匠們一起檢查冷卻好的零件,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一抬頭便瞧見站在不遠處的朱友桐。
一旁的懷恩察覺到朱予煥的眼神,趕忙上前道:“小公主怎么來了?誰帶小公主出宮城的?”
朱友桐委屈巴巴地嘟囔道:“娘這些日子總是很忙,姐姐早出晚歸,就連吳娘娘宮中也總有爹爹在,沒人陪我……”
胡善祥如今忙著善堂的事宜,自然是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時時陪在女兒的身邊,朱友桐雖然高興不必被時時刻刻提點課業,但沒有胡善祥的陪伴,她也難免寂寞。吳妙素先前倒是常來,可千秋節之后,朱瞻基也常去她宮中坐坐,朱友桐和親爹不怎么親近,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不想再碰上朱瞻基。
將朱予煥的牙牌拿出來,遞到懷恩面前,道:“我就是用這個出來的,聽說姐姐在這里,就想來看看。”
懷恩這才想起朱予煥為了干活方便,將出宮用的牙牌留在了屋內,朱友桐平日里沒事就跑到朱予煥那里,宮人們早就習以為常,也難怪她輕而易舉地拿到了牙牌出宮城,但凡換一個人,早就有人告到朱予煥這里了。
倒是這宮城的宮人竟然如此松懈,輕而易舉地讓這位不諳世事的二公主跑出了宮……
朱予煥干完了手頭的活兒,這才走到朱友桐身邊,摘下笠帽扣在她頭上,笑道:“天氣這么熱,別把你曬黑了。”
朱友桐伸手按住笠帽,抬頭瞧見朱予煥頭戴網巾,即便身著布衣也別有一番英姿,她忍不住夸贊道:“姐姐真俊俏!”
朱予煥看她這樣嘴甜,好笑道:“就你嘴甜。小丫頭是怎么出來的?”
懷恩立刻將剛才朱友桐的話復述一遍,朱予煥哭笑不得地開口道:“你膽子倒是大。”
朱友桐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的膽子要是真的大,就拿著牙牌出宮了。”
朱予煥腹誹,你當皇城守門的衛兵是傻子不成?光看牙牌不問緣由……
她午后還要去練習騎射,如今正好遇到朱友桐,想著小丫頭一個人無聊,不如帶去馬場玩玩,畢竟來都來了。
朱予煥牽著妹妹的手往馬場去,她見朱友桐看什么都新鮮的樣子,也不想打擾鼓起勇氣自己跑出來的妹妹,只是道:“下次可不能這樣偷偷摸摸地跑出來,娘找不到你該擔心了。”
原本還在東瞧西瞧的朱友桐聞言有些心虛,腳尖扭來扭去,許久之后才湊到朱予煥身邊,小聲問道:“姐姐,孫娘娘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朱予煥因為她的話一頭霧水,反問道:“誰和你說這些的?”
朱友桐對上姐姐明亮的眼睛,囁嚅道:“我自己想的……這些時候我去找含嘉一起玩,含嘉總是沒有空閑……孫娘娘和嘉嘉都害怕姐姐,所以我想